“随时。”江医生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烟,尼古丁的气味随着袅袅的烟雾散逸在空气中,“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做准备了,包括和……”
他往门外看了一眼:“和他的事。”
“我这几天一直在给他打预防针。”对尼古丁的渴望仿佛会传染, 梁颂从桌上拿起打火机, 把自己手上的烟点燃,“放心,他不会成为任务中的不确定因素。”
“那就好。”江医生的表情终于缓和了点。他打了个电话让助理把苏乐生的检查报告送进来,“现在来聊聊他的病情吧。”
“不直接和他谈?”
助理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梁颂看着江医生手里的报告, 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放心,不算什么大毛病。”江医生抬眼看了梁颂一眼,“不过小小年纪有这么多问题,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你直说吧。”
心底不安的感觉愈发加重。梁颂手里的烟灰落到一摞没用过的a4纸上, 在上面烧出几个焦黄的洞。
“首先。”江医生伸手把那摞纸推到边上,把烟灰缸推到梁颂面前, “他的声带没有先天性的缺陷和后天的器质性病变,发零碎的语气词也没问题, 却不能说话。这通常只有两个原因, 要么是由脑内的病变影响到语言神经引起的, 要么就是纯粹的心理问题, 不过我更倾向于后一种。”
“为什么?”
“因为大脑病变还会伴随行为障碍、认知障碍之类的症状,而他在这些方面一切正常。”
江医生想了想说:“根据你对他的了解,他是不是曾经遭遇过什么事,足以对他的心理造成严重影响的那种?”
“他小时候……”梁颂把快要燃尽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苏乐生身上深深浅浅的旧伤疤,和他听见“等着我很快就回来”时剧烈的反应,竟然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苏乐生过去可能遭遇过的事,“他对一些特定的词有类似tsd的症状,而且没有痛觉,你觉得这几者之间有联系吗?”
“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没有资格做这方面的诊断。”
“我明白,但要是从经验和常理判断……”
“从经验和常理判断的话,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江医生打断梁颂,“何必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