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也知道我嘴笨。”苏桂自知失言,有点着急地辩解,“我的意思是, 我要有个依靠, 现在也不至于拖累你……”
【我不觉得你是拖累。】苏乐生直截了当地打断苏桂。他昨晚本来就没怎么睡,这会心口更是堵得慌【再说就算你找了归宿,你怎么保证对方对你始终不离不弃?】
“乐生, 你别这样……”苏桂后悔了。她在心里骂自己举什么例子不好, 非要说这种会让孩子吃心的话?“我真不是那个意思,真的。”
【我知道。】
苏乐生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他端起粥碗胡乱扒了几口, 压下心头纷乱的燥意【等我挣钱了,一定会带你把病看好。】
【相信我】
他想了想又补充。
“我当然相信你。”苏桂应了一声, 鼻子有点发酸, “不过你也别太为我委屈了自己, 在学校想吃什么就吃, 听见了吗?你下回回来要再这么瘦,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妈交代了。”
苏乐生点了点头,咽下最后一口粥,把空碗放进厨房。
“吃饱了吗?供桌上有光饼。”
苏乐生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苏桂看着他说:“桥头三婶一家为你妈的事特意做的,现在市场上可买不到这么好的光饼了。”
苏乐生没回应,从苏兰的遗像前抓了两块光饼坐回餐桌边,和苏桂一起啃起来。
饼的味道还是好的,就是放了几天有点硬,一啃一嘴渣。
他强忍住咳嗽的欲望,伸手去拿自己的水杯的时候,听见苏桂看着自己手里的光饼骂了声:“你说我怎么就这么个命呢?身体搞成这样也就算了,连个赔偿都没捞着。”
苏桂不是第一次在苏乐生面前抱怨这件事了。她当年说是在工厂因为过劳得了心脏病,却始终怀疑工厂的污染也是一大原因。那家叫“天海”的工厂倒闭之前是制药的,大管子每天都往荒凉干涸的小河道里排废水。常年下来,周边的红土地都变成了森森的绿色,凑近一看,会发现土壤里泛着幽幽的荧光。
等等,绿色?
苏乐生怔了一下,猛然回忆起自己在刑警大队看见苏兰的遗体时,她指甲缝里荧荧的绿色,和随身携带着的那根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