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包里摸出一根烟,一边嗅着尼古丁的味道,一边寻求安慰似的把玩着姐姐给自己留下的银吊坠,翻开苏乐生来之前自己正在看的笔记。
几天前,苏乐生从南城市的出租屋里离开之后,梁颂没有立刻“搬出去”。
他在苏乐生家的床底下的铁盒子里找到了一只u盘,发现里面是一段录音。
那是十年前,宋清絮被侵犯时的录音。
当最后一声尖叫停息、播放器里传来“沙沙”的底噪声时,梁颂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气喘吁吁地从学校跑到会所,还没来得及追问姐姐为什么忘了给自己开家长会,就看见她的遗体被抬上担架。
那双曾经帮他扣过扣子、教过他写自己名字的手苍白无力地从白布下露出来垂到担架旁,皮肤上满是血痕和淤青。
他不忍心看,下意识别过头,看见乱七八糟的茶几上搁着一个用过的针筒。
但那东西转瞬即逝,速度快到梁颂有一度甚至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但苏乐生家里的录音证明了他当时没有眼花,他所有的见闻和猜测都是正确的。
宋清絮死前被强制性打过某种药剂,这起案件里王洪德不是主犯,还有……
录音里的人提起了“天海”两个字,这也是梁颂来这里的原因。可到了这里,他才发现天海药厂早就倒闭了,网上查到的企业信息显示,这家已注销企业的法人叫胡大强。
梁颂查过胡大强的身份,发现他是附近村里的农民。老人家年过七十无儿无女,人已经有点糊涂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名下还有一家企业。
看来是老人的身份信息被盗用了,药厂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几乎就在梁颂查到这个线索的同时,他收到了来自上级的任务。
南城市首富郑氏集团很可能与“天星”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回城后必须第一时间潜入“东城”,想办法接近那里的常客——郑氏集团目前的实际控制人郑飞。
茫茫的夜色在寂静的乡间蔓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乐生躺在床上,没有一刻合过眼。
他翻了个身,大腿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摸出来一看,是先前放在口袋里苏兰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