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哪句话告诉他了?”
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心口攥住,梁颂蓦地提高音量,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对不起。”
“没事儿。”刘姨抚了抚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那一瞬间,她眼前温和的少年好像突然变成了被触到伤口的孤狼。
“我就是把我上回问你喜不喜欢他,你说没可能那事儿告诉他了,还有你替他还钱的事。”她观察着梁颂的表情,“你想不想知道他什么反应?”
“不……”
“他听完半天没动静,我觉得他肯定是心软了。”
刘姨的话和梁颂来不及说完的拒绝同时响起,在小小的店铺里带起一片异样的安静。梁颂失神地摩挲着苏乐生曾经坐过的桌椅,只觉得心里一阵紧似一阵的疼。
苏乐生心软了,不用刘姨说梁颂也知道。他的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也是最舍不得责怪他的人。
这点温柔对过去的梁颂来说是甘甜的蜜糖,现在却像毒药一样危险。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苏乐生当初喜欢上的要是别人就好了,哪怕是尹嘉澍。
梁颂忽然想起尹嘉澍前些天晚上给自己发的消息。那些夹杂着怒气和占有欲的文字让他本能地妒火中烧,却又由衷地庆幸,至少苏乐生难过的时候是有人陪着的。
而且尹嘉澍不会把苏乐生拖入险境。
那天晚上他没回尹嘉澍消息,或者说不能回也没空回。他只身来到南城郊区的大排档,看见何群他们一人抱着一瓶啤酒在屋檐下聊天。
“妈的!小哑巴没回来,就搞了只猫,说出去都觉得丢人!”何群骂骂咧咧地说。看来黄村的日子并不好过。一段时间不见人都瘦了,更加显得形容猥琐。
“没事儿哥,姓梁的凉了,小哑巴还不是任我们揉圆搓扁?”
“说的也是。来,干一杯。”
他们放肆地笑起来,酒瓶碰撞的声音在色彩艳俗的霓虹下一阵乱响。直到面前森冷的气息已经无法忽视,何群才抬起头来吊儿郎当地笑了一下。
“哟,这不是梁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