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借着暗下来的机会换位,身边的同伴顶到最中间的位置上,不满地看了梁颂一眼:“反应有点慢了。”
梁颂没理他。
他隐匿在黑暗中,借它的庇护看向卡座上的苏乐生。
离上次见面不过两天时间,苏乐生怎么又瘦了?之前还算合身的衬衫现在挂在他身上有些空荡荡的,像蒙着一具苍白的骨架。
只有那双眼睛明亮依旧,仿佛矿藏深处的宝石。
他是来找自己的,还是从哪里打听到了“东城”和郑家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又为什会和郑绮越在一起?
之前自己不是让他不要去信息素混杂的地方吗,张朋究竟有没有把话带到?
霎那之间,心疼和担忧的情绪像织网一样紧紧缠住梁颂的心。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借着黑暗掩盖自己身形的瞬息望着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可今天暗灯的时间似乎格外短,光线重亮的时候他整齐划一地和四个同伴做了“三二一”倒数的手势,在一片欢呼声中摘掉脸上的面具。
纸壳做的面具蝴蝶一样从舞台上飞落,激动的观众们纷纷站起来伸手去接,往脱衣舞男们内裤里塞一张张崭新的红色钞票。
梁颂从来不参与这个环节,直接下了台进更衣室,还没来得及套上外套就听见相熟的服务生说了声:“有人点。”
“是我。”
郑绮越站在更衣室门口朝他招手:“快点,我今天带了朋友。”
“谁啊?”梁颂背对着郑绮越在角落里套衣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切如常、像是毫不知情。
“苏乐生啊,都是熟人。”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梁颂还是难以避免地脊背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