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梁颂在心里骂了一声。
这几天,他的心一直在王父手上那样东西上悬着。和苏乐生在学校里吵架那天更是从“东城”找到拳场,几乎翻遍南城所有娱乐场所,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是去找了王洪德的父亲,还把那东西拿回来了。
郑飞没得逞,梁颂心口的焦躁却变本加厉地烧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梁颂甚至想不管不顾地质问眼前人为什么这么傻。自己一次次把他推远,他却一次次纵身往火坑里跳。
他不动声色地平复了一下情绪,再开口时的语气平淡冷静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天下午三点半,把它放到学校办公楼下的意见箱里,剩下的你别管了。”
好。苏乐生罕见温顺地点了点头,被梁颂托着两边手肘站了起来。
“能站稳吗?”他问,稍稍把手往回收了收。
【能。】
苏乐生小心翼翼地把身体的重心往左脚上放了放。梁颂缠绷带的技术很好,重重叠叠的纱布给了脚踝一定的支撑力量,让他甚至能蹒跚地往前迈步。
“再往前走几步,老李在路口那儿等你。”梁颂完全松开手,在苏乐生身后虚虚地用手护着他 “你放心,他不会多问,我也没和他多说什么。”
【谢谢。】
苏乐生半转过身对梁颂打了句手语。
“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梁颂没接他的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之后,也转身走了。
和梁颂说的一样。路口处,老李坐在三轮上沉默地抽烟,见苏乐生来了一句话也没多说,把烟掐了就开始蹬车。车斗颠簸着,道路两旁的街景飞快地闪过眼角,苏乐生把头埋在屈起的膝盖之间,胸腔几乎被后悔的情绪填满。
不知道是因为梁颂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出现、在那一瞬间击溃了他的心防还是什么,他竟然下意识就把打火机的事告诉了对方。他没有别的办法弥补,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老李把苏乐生送进家门就走了。他胡乱洗了把脸就躺在床上和衣睡去,还没等自己定的第二天中午的闹钟响起来,他就又发病了。
“哈、哈……”
噬骨的欲望像海啸一样淹没了睡梦中的苏乐生。他挣扎着醒来,浑身的皮肤像要烧着了一样烫,更烫的是后颈上的腺体。他摸索着去够放在床头的呼叫器,翻身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黏腻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