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
他的状况比苏乐生更糟,几乎已经不省人事了。左边裤管浸满了鲜血,绷在肿大变形的腿上,那条腿软绵绵地杵在地上像是没有知觉的死物。
他的腿断了。
“失去姐姐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你说我现在要是让你再失去男朋友和老领导,你是不是得疯啊?”郑飞说着一抬手,两个手下立刻举起手里的枪,对准苏乐生和江医生的太阳穴,“先解决哪一个好呢……不然你给我点建议?”
“你敢!”
梁颂大步上前把枪顶上郑飞的额头。与此同时,那两个手下的枪也瞄准了梁颂。
“我为什么不敢?我甚至能把自己手上的枪也交给你。”生命被悬在一颗随时可能射出来的子弹上,郑飞非但不恐惧,还笑出了声,“不过你信不信,我和你同归于尽的瞬间他们俩也活不了。你猜回头到了地下,他们会不会怪你?”
“乖,小梁。你答应我拿枪崩了你自己,我说不定还会大发慈悲放了你男朋友,毕竟我还没吃到呢。”
郑飞眼睛里流露出深切而疯狂的渴望,握住梁颂的手,手指搭上扳机:“而且你不知道吧?你那把破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说完他动扳机。除了金属零件的声音空响了一下,什么反应也没有。
“要是我在你墓前干他,那感觉肯定会非常刺激。”郑飞凑近梁颂耳边说。
别听他的!别被他蛊惑!你不用子弹也能杀了他,别管我!
从被郑飞带出实验室起,苏乐生的神智就一直在被打进身体的那点药剂作用下沉沉浮浮。这会儿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刚睁开被生理泪迷蒙的眼睛就看见梁颂胸前的殷红,哪怕是在漆黑的夜色下看起来也触目惊心,挑动着他的神经,让他心口感同身受地一阵阵抽疼。
他恨自己说不出话,疯了似的冲梁颂摇头。对方却好像看不见他一样,望着郑飞笑了。
“你确定吗?”
“什么?”
梁颂笑而不语,往那条小径上看了一眼。棕榈依旧安静地伫立在那里看这场人类的械斗,然后慢慢由远及近地,从黑暗深处走过来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