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家, 小姨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像是察觉到了苏乐生的尴尬和低落,梁颂主动开口。
“有刘姨呢,住那一带的外来务工人员多, 沙县今晚照常营业不会少了客人。再说我就算回去和她们聚也就三个人, 小姨还要祭拜我妈和外公外婆, 回回都哭。”
不知是不是换厨师了, 今天食堂红烧排骨的味道有些变化,苏乐生咬了两口就没有继续吃的欲望:“去年过年烧纸的时候她说自己这辈子没亏待过父母一天,后来又帮姐姐拉扯了这么多年儿子。问心无愧,以后也就不做这些虚的了。”
能用来表达自己当下心情的语言全都没法说出口, 梁颂心疼地看着苏乐生, 听见他又问:“你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他们彼此都知道这肯定是一句假话。
“以后别抽烟喝酒了,再疼也不能这样。”
“好。”梁颂乖乖地答应。
“你怎么会来首都大学?”苏乐生终于问出盘桓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你不是该在警校读大三吗?”
“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在警校继续待下去, 毕业也没法再做这一行。何况我考警校的目的本来也就是为我姐姐报仇, 现在目的达到,我也就没什么执念了。”梁颂边说边观察苏乐生的神色,见他的表情有点严肃改口道, “后来上头特意联系了一所大学, 说可以破格收我进他们学校,可我偏要自己考首都大学, 把他们气得够呛。”
苏乐生忍不住莞尔:“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来这里。”
梁颂的眸光忽然黯了黯:“你知道原因的,不是吗?”
他会选择来考首都大学, 不光因为苏乐生在这里, 还因为两年前他们在教室窗边和家里如豆灯光照耀下的无数次谈话。苏乐生说想尽自己所能让这个世界变得稍微好一点, 于是这后来也变成了梁颂的梦想。
只是现在不适合说这个, 太沉重了,也没什么必要。梁颂抬眼看了看比平常宽敞多了的食堂窗口:“刚才没发现今天竟然还有月饼卖,我去买两块吧,你要什么口味的?”
“有蛋黄就行。”苏乐生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吃过甜品零食,这两年条件变好了一时半会儿还改不掉省钱的毛病,光是想到“蛋黄月饼”四个字,他好像就嗅到了那股香甜的味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