棤龄笑地更畅快了,眼睛眯着,笑意仿佛要溢出来。
大年初一夜晚,庐居还是像平日似的,一点没有过节的气氛,庐居的下人都是濮白救治的可怜人,或是聋哑或是残疾,大约看尽人生的生死冷热,过不过节无所谓,几十年就这么过来,濮白在或不在庐居,他们一直在这里为濮白看着这药房。
我拉着棤龄上了庐居的最高楼,楼高,可一眼望见山下人家的灯火,热热闹闹,似乎能听见风中吹来家家户户的欢愉。
看着这灯火沉默了半天,我问道,“想家吗?”
“那儿牵挂的人已经去世了。”
棤龄的头发在风中飞着。
前几日聊着聊着,他跟我说起濮白带他回来的原因和他的身世。
棤龄是婺州望族乐正氏的幺子,母亲是梅夫人,听到这时,我有点耳熟,“别雎门上一辈高手之一吗?”
棤龄点了点头,“之前的仇家找上门来,她武功早已褪去,只能命丧他人之手,幸得濮白即时赶到,我才活下来。将母亲安葬后,濮白就将我带到这里了。”棤龄说着,眼里笼了一层雾。
“乐正家是朝廷看中的名门望族,别雎门却是朝廷的死对头,事情发生后乐正家立马将事情压了下去,没有一个人来寻我们,我带着母亲遗体回婺州祖陵时,却发现我和母亲的姓名籍贯从族谱上早已被划去了,仿佛我们与乐正家一点关系没有。
最后,濮白和我最后将母亲安葬在了梅氏祖陵。”
两个月前和现在是多么大的分别。
高楼上,我拍了拍棤龄的肩膀。
两人扒着栏杆看山下的灯火,也是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