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火盆根本不足以供给整个房间热意,即使他已经躺下很久,也仍旧手脚冰凉。

白听泉有些想不明白一件事情。

他不明白为什么温止,这位正道领袖,要屈尊降贵地收他一个魔宗余孽为亲传弟子,若想拘着他,关押他,不叫他再做坏事,那把他收来琅剑宗做个外门的洒扫弟子便可,又能达到看管的目的,又能羞辱一下魔宗,彰显琅剑宗万宗之首的地位。

但温止不但没有这么做,还将他收为唯一一位亲传。

白听泉实在想不通。

想不通,就只好自己弄明白了。

他隔空捏了几个窃音诀,藏在自己屋中的角落里,同时,他又抱起小枕头,赤着脚,顶着漫天的风雪,走到了温止门前。

窃音诀是个好东西,光明磊落的剑修们可不会。就连察觉都难,即使是温止,也要凝神仔细感受才能察觉。

听雪峰夜中的风尤为肆虐嚣张,仅站一会儿,白听泉全身都被冻僵了。

屋中那一豆温暖的灯火似乎成了整个冰冷夜中的唯一慰藉。

白听泉稍作犹豫,敲上了那扇门。

一道隔空传来的灵力瞬间将门拉开,屋内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何人,何事?”

白听泉壮着胆子往门内看了一眼。

门内只点了一盏灯,漆黑昏暗,只有灯火映照的中心,桌案之后,端坐着白衣的温止。他的样貌在烛火之中显得温暖而神圣,只是他极为忙碌,专注地盯着手中玉简,连头也没空抬一下。

白听泉收回视线,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地道:“师尊……夜里的风好大,弟子……”

屋内无人应答,取而代之的是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