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晶莹黑子即将落在棋盘上之时,蒲叶忽然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温止。
温止抬眸。
蒲叶笑着问他:“沧浪君,今日缘何这么重的杀气啊?”
温止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黑子扔回棋篓中,这一瞬像是忽然泄了力一样,眼眸之中像是在暗自较劲的煞气也消散不见。
“老友,我心神不宁。”
蒲叶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温止一眼,随后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沧浪君啊,你来贫僧这里,求参悟情爱,可是大忌啊。”
温止淡淡抬眼看他:“若是你能解我心头之惑,也算是功德一桩,真佛不会怪罪你。”
蒲叶本就没想拒绝他,饮下一口清茶,苍老如枯木的手轻轻抚了抚光亮洁净的棋盘:“沧浪君,老朽也并不擅长这些,解惑之事,你还需去找专业的人来做。”
温止看他:“谁?”
蒲叶笑笑:“令你起惑之人。”
温止眼中闪过一刹那的光芒,但随即,光芒又暗淡了下来:“若他能为我解惑,我也不会苦恼至此,更不会来叨扰老友。”
蒲叶并未接话,温止自顾自接道:“今日有一弟子,那名弟子与我,是一样的。”
“那种眼神我最为了解,因此我也深刻地知道,他和我,是一样的。”
蒲叶像是知晓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睛终于弯了一弯,露出个真正的笑容来,他用了一个颇为流行,只在年轻的孩子们之间才会说的词汇,他像是个老顽童那样,眼睛亮得有些贼,笑着说:“情敌?”
温止似乎很不想承认,但这两个字着实挫了一挫他这么多年来修行之途难见敌手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