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哦,我们没聊过这个。”
“你是他舍友。你们宿舍四个,看他平时也就和你关系不错,所以问问你,没想到你不知道。我看他手上没戴戒指,我猜应该是单身。”
傅梧继续翻书,头也不抬地敷衍:“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说起周自恒,傅梧虽说和他关系亲近些,但对此人近日的行踪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军训结束后,大一新生成了没人管的自由自在的野鸟,日子相当轻松滋润。周自恒却忙得不见人影,问他干嘛也不肯明说。
一个宿舍四个人都是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碰到同样的课程,同去同回。没课的时候,傅梧就窝在宿舍打游戏,或是打打球,去图书馆借本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看着。
何永北整天捧着大部头读文言文,立志将来要成为古代文学教授,有时候傅梧真是佩服他,坐在椅子上两三个小时不动,就那么专心致志地钻研古人的世界,自得其乐。
朱仁最爱打游戏点外卖,吃剩的垃圾堆在脚边几天不扔,得傅梧捂着鼻子再三催促,他才厚颜无耻地笑笑,趁着一把游戏结束,飞也似地拿下楼,又飞也似地回到座位,继续开黑。
偏偏只有周自恒不一样,好像宿舍只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早出晚归,平时总不在宿舍,有课没课、阴晴雷雨都一样,作息固定地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
傅梧给他发一条微信,黄花菜都凉了,他才淡淡地回一句“嗯”“好”“没事”,瞬间浇灭继续交谈的欲望。
傅梧还以为经过开学这段日子的磨合,他和周自恒关系不浅,两人之间的坚冰已经融化,但望着他空空如也的床位,不禁心生感慨,原来我对此人的了解不过是表皮而已,也许表皮都算不上,只能是皮屑。他就像作茧的蚕虫,隔着一层厚厚的茧,没法接近他的本质。
罢了,人家有女朋友,我管他那么多干嘛,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作为舍友,相安无事地过完这四年就是大吉大利。
这天晚上,傅梧和何永北一同从宿舍来到至善广场练习全国第九套广播体操。
广播体操和啦啦操比赛是每年全校运动会前后比赛常项,广播体操由体育部负责,啦啦操由文艺部负责。据人文学院体育部部长马青青介绍,去年人文学院的广播体操没有拿到名次,今年就算没日没夜地加练,也一定要名列前茅。
体育部、文艺部、宣传部、生活部等都是学生会的分支,部长是刚升为大二的学长学姐,学生会主席是大三的学长。
这位马青青部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双目炯炯,浑身充满干劲,恨不得凭借一己之力将人文学院的体育水平从青铜提高到王者。
傅梧本来是不想参加广播体操的,他清楚自己多少有点手脚不协调,军训的时候没少同手同脚,被同学笑,幸好周自恒时常纠正,替他遮掩,才没被教官拉出来扯着喉咙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