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恒依旧波澜不惊,不以此居功自傲,也不觉得这是偷鸡摸狗说不得的事,说:“看你忙,再不洗,就没衣服穿了,一直放在那也有味道。”
切,哪来的味道?傅梧的衣服最多穿两天,这个季节又不会流汗,连灰尘都很少。他打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一看,果然自己的衬衫裤子内裤袜子都晾在上面。
“你也太好了,自恒。这么冷的天,我这么多衣服……你真是楷模啊!中国好舍友!何永北、朱仁,你们学学,学学人周自恒是怎么伺候舍长的!看看你们,就知道向我要好吃的好喝的。”
“自恒这么体贴,你嫁了吧。”何永北将脑袋从厚重的书本中抬起,看热闹不嫌事大。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傅梧拍了一下何永北的肩,又对周自恒挑了挑眉,笑得露出门牙:“我最近忙,你帮我,以后我也帮你。”
何永北嘿嘿一笑:“现在洗衣机已经就位,又不用手洗,得便宜了你!自恒,你这不公平啊,回头也得帮我和朱仁手洗一次衣服。”
“做梦吧你,把自恒当保姆了。”傅梧忍不住替周自恒反驳,“我以后可以帮自恒晾衣服啊,我给你晾一周的衣服。还有还有,明天我们宿舍聚餐,我请客,你多吃点。”
此后一周,傅梧说到做到,以实际行动回报周自恒的恩情。他在1号床位,离洗衣机最近,听到“叮叮叮”洗衣机操作完的声音就立马跑过去,帮周自恒将衣服从洗衣机拿出来,装进面盆,拿到阳台一件一件晾晒,周自恒拦都拦不住。
北风呼啸,天气渐冷,不仅不愿洗衣服,早起更越来越需要勇气,每天都要做很久的思想斗争。闹钟响了,关掉之后,傅梧还在床上眯眼,一眯就过去半个小时,赶不上课,索性旷课在宿舍窝在被子里睡大觉,反正老师一般也不点名,实在碰到老师突如其来地点名,只好听天由命。
但周自恒雷打不动地早起锻炼学习,简直是一尊万年岿然不动的佛。如果两人同一节早课,傅梧懒觉是睡不成的,必定会被周自恒揪起来:“早餐已经给你买了,还有半个小时,快起来去上课。”
傅梧将被子一提,脑袋缩进暖和的被窝里:“再睡五分钟,再睡五分钟。”
“你上周的今天就说再睡五分钟,结果睡了十分钟,我们赶到教室都迟到了。起来起来。”周自恒一面收拾书包,一面有理有据地催促,“还有你们俩,何永北、朱仁,快起床!你们的老师是喜欢点名的。”
每周的周二四个人都有第一二节 课,傅梧和周自恒选的是同一节,何永北和朱仁选的是同一节。
“天呐,都上大学了,还这么苦!外面阴沉沉的,一看就很冷。点名就点名吧,我不要这个学分了。”朱仁撑起身子看了外面,又缩头乌龟似的缩了回去,一点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何永北慢腾腾地穿起衣服,看到周自恒只穿了一件短袖,而自己盖着被子都略冷,瞬间觉得这个人和自己不在一个季节:“你不冷吗?皮真厚。”
“刚打完球,不冷。”周自恒拿起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经过1号床位时,把衣服放在椅子上,双手握住床栏杆,一个引体向上,人升了起来,将脸凑到傅梧面前:“还不起来吗?”
傅梧露出半个脑袋在外面,微微睁眼:“起来,这就起。”嘴里这么说着,人却丝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