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落了下来,就像一个霹雳,直接把傅梧从沙发打倒在地。傅稳疾言厉色地说:“我傅家不可能出个变态!”
先前听到妈妈的哭泣声,傅梧忍不住跟着心酸抽泣;这会儿被爸爸打懵了,一边脸高高胀起,又疼又羞,他反倒没了泪水,咬着牙齿,不肯松口,含着一股怨愤瞪着爸爸。
“老子送你去上学,你就学成这样?”傅稳指着鼻子骂,他痛心疾首地伸手来掰傅梧手上的戒指,“他娘的,居然和一个男的搞在一起,你恶不恶心?给老子把戒指摘下!摘下!”
一个又一个巴掌落下来,跟鞭炮似的响。记忆里,爸爸从未打过傅梧,只是小时候有一回罚他大冬天地只穿着秋衣秋裤站在外面,不能进门。
傅梧眼冒金星,嘴角流了血,但他没有还手。以他的个子和力气是打得赢他爸的,他甚至没有反抗。但要夺走周自恒送的戒指,傅梧绝对不允许,另一只手死死护着,逼得傅稳无从下手。
傅稳从旁操起扫帚,拿棍子直接敲打傅梧的手和腿,“摘下来!是哪个男生?不听话,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杨如丝又惊又慌,她当然无法理解儿子怎么变成这样?简直成了一个陌生人!
但到底母子连心,见傅稳下手没个轻重,她又急又气,哭成泪人,拼命抱住傅稳:“别打了!你要把梧仔打死吗?他好歹是我们儿子!”
“打死算了!就当没养过!”傅稳正在气头上,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养了你二十年,就养出这么个变态!你他妈居然喜欢男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气氛焦灼得好像炸了锅似的,整个家回荡着傅稳的怒吼声和杨如丝的啜泣声,将往日的平静彻底打破,留下一地的残碎,不可修复。
杨如丝挡在父子中间,看到傅梧被打的遍体鳞伤,心疼地说:“梧仔,你先回房!你自己也好好想想!怎么能喜欢男生?”
不管自己说多少,爸妈听不进去,他们只能听到儿子是同性恋。
傅梧失望地从地上爬起来,忍痛回了房间,将门反锁起来,外面传来爸爸妈妈毫无顾忌的争吵声。
没有人关心他一路走到现在才敢出柜的委屈,有的只是斥责痛骂,乃至对他不能传宗接代,亦或者带来耻辱的悲愤。
傅梧躺在床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来,生为同性恋,真是辛苦啊。为何在许多人眼里,同性恋是罪人,同性恋的爱情是罪之恶果?为什么不能给同性恋相爱的自由和权利?
我们想要的不过是最最普通的生活,可为什么却如此艰难?别人轻易得到的认可,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用。
傅梧肝肠寸断,眼中却无泪水流出,此时此刻唯有手上的戒指还能安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