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营地,吴邪和老痒没了睡意,往篝火里加了点柴,然后开始坐着闲聊。顾然在边上听了一耳朵,老痒虽然嘴里的话都半真半假,但不至于全是瞎编的。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老表去了秦岭之后就开始变得神经失常,又藏起了青铜枝桠,那么只能说明这东西对人的精神是有影响的。
这是很有可能的,按照吴邪拿回来的资料,这个青铜树是古厍国的许愿树,换成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祭祀的礼器,这些个古国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神秘的元素,不能用科学的思维去揣度,祭祀的东西会对人产生影响是在常理之中的。
顾然在想的,是他在接触到青铜枝桠的时候,突然回想起的片段。如果这真的是他的记忆,那么要么画面中放血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要么是他见过的某个人。
按理来说,他的记忆中出现了人的轮廓,应该是他看到的别人,但他就是有一种直觉,这是他自己。他曾经也利用过这棵青铜树来祭祀。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身上哪儿来的这么多血呢?
按照顾然记忆中的,那个人怕不是要把全身的血都放干了。
虽然现在的疑问还有许多,但顾然起码确定了一件事情:这棵青铜树和他的记忆有很大的关系。七十年了,他第一次有这么多破碎的记忆浮现,这还是他没有到青铜树之前,或许到了青铜树,他就能拼凑出一段完整的记忆。
顾然并不想让自己这么执着于过去,他强制自己不要再想,然后靠着墙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出发了,走了五个多小时,在下午的时候翻过了蛇头山,到了一个小村寨里。老痒说自己来过这里,带吴邪和顾然去找上次寄宿的村户。
顾然心中的疑惑更重了,老痒既然来过这里,为什么前面会有许多地方都不认路?就好像老痒和他一眼,记忆都是破碎的一段一段的一样。
老痒后面的行为更加深了顾然的猜测,老痒说要去殉葬坑,就要经过一个夹子沟,夹子沟离村子有四十多公里,但老痒又不记得怎么走了,甚至连一个方向都想不起来。就算三年的时间,许多事情都忘记了,但也不至于忘得这么干净。
显然,吴邪在前一天晚上经过顾然提醒后,现在也有了同样的疑惑。他和顾然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神色,心照不宣地决定先不戳破,跟着老痒过去再说。
村支书介绍了村里的一个老猎人刘老头给他们,但刘老头摇头说:“不中,这个时间不能去夹子沟。”
吴邪听了纳闷,问:“怎么不能进山啊,现在秋高气爽,正是打猎的好时候,这个时候不进,什么时候能进?”
刘老头说:“这个季节,山里头特别邪乎,闹鬼闹得很凶。我八十多岁了,不会骗你们,夹子沟那个地方,其实是条阴兵的栈道,你们要是碰上他们借道,那就得给顺便捎上,被勾了魂魄,邪门得很呢。”
阴兵借道,顾然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倒是有意思。顾然只听说过阴兵借道这个说法,但没有真的见过,只是知道这东西确实邪门,要是秦岭真的有阴兵借道,可还真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