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也知道院子里实在是脏得荒唐,俩人都不是乐意打扫的人。正月十五的月亮也没什么特别的,外头还冷得要命,就干脆去了屋里,歪在罗汉床上,一边聊闲天一边喝酒。
瞎子拿出来的酒确实是好酒,顾然酒量不错,但半坛子下肚,也有些迷蒙的醉意了。
再后来夜深了,他看着瞎子直笑,然后又伸手摘下了瞎子的墨镜,盯着他的眼睛,朦胧间竟看出些深深浅浅的情意来。
一位爱了很久的朋友
三,长沙
其实夜里的事顾然是有意识的,他一直以来都容易比别人保持精神上的清醒,齐老八说他是通了天的。老八的话神神叨叨的,顾然听了一耳朵也就过了。
平心而论,顾然确实对这瞎子有些兴趣,身手本事、行事作风,都对他胃口,与长沙城里头那些总有些前瞻后顾的人不一样,瞎子这人更自我、更自由。
顾然觉得,他们的灵魂是相通的。
与其说他是醉酒,不如说是假借醉酒之名,来肆意释放一些在不经意间萌生的情思。
顾然本就不是什么自律的人,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常睡到日上三竿,这次更是等瞎子叫他吃饭才起床。
在北京这户破落宅院住了几天,瞎子还有活,顾然也该回长沙了。
分别前,瞎子给了他两坛酒并一只玉佩,笑着说:“答应你的报酬,枪我会想办法让人送到长沙。”
顾然“啧”了一声,只接过了玉佩收在包里,“酒你拎着,怪沉的,到了车站再给我。”
瞎子笑了笑,揽着顾然的肩膀往墙根走,又翻|墙出去,叫了黄包车去火车站。
顾然买了张去长沙的火车票,瞥见瞎子的车票是去四川的。
瞎子注意到顾然的小动作,调侃道:“怎么,舍不得我?跟我去四川?”
顾然白了他一眼,从瞎子手里抢过两坛酒,佯怒道:“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