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想,他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早年到处下斗的时候,他听说有一种与蛇有些关系的植物——勉强可以算作植物,说是动物或者怪物也无不可,这东西叫九头蛇柏,植物嘛,都是需要浇水的,九头蛇柏这玩意儿也不例外,水越多,它就会长得越可怕。不过在顾然的记忆中,这东西怕天心石,恐怕这些卡车以前就是运输天心石的,所以九头蛇柏才会怕卡车。
过了一会儿,九头蛇柏就消停下来了,黑瞎子和黎簇上岸,黑瞎子扔给黎簇一件同样又丑又臭的军大衣并一罐烧酒。沙漠昼夜温差极大,晚上泡在水里肯定给黎簇冻得半死,喝一罐酒正好暖和暖和。
黎簇和黑瞎子又躲回刚才那个车厢,隔着两道车门,顾然能听到黑瞎子开始忽悠黎簇,他说自己已经被困了二十年了,一直躲在车上睡觉。黎簇问他这一片卡车车队的事,他便说是当年执行运输任务,说了一箩筐的话,顾然都有点分辨不清,黑瞎子这是空口乱编,还是他真的知道什么。
黎簇的反应不慢,在黑瞎子要求看看他背上的图的时候,就指出了黑瞎子的漏洞:“不对,大爷,你说的也太溜了,怎么好像背出来的一样?”
顾然忍不住顺着黎簇的思路想,吴邪难不成是还给黑瞎子拟了个稿子让他背?
显然不可能,顾然只是闲得无聊而已。
黑瞎子盯着黎簇看了半天,忽然笑了:“京油子就是京油子,比那个南方人难骗多了。”
“吴邪知道你背后这么说他吗?”顾然听到这话直接朝黑瞎子喊了一句,然后从自己的车上下来,钻进他们的车厢。
黎簇看到顾然吃了一惊,继而怒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黑瞎子把自己的头发胡子都扯掉,脱了身上的衣服,翻出来一只背包,从里头抽出来自己原本的黑色夹克穿上,又戴上了一副墨镜。
“我本来不想暴露身份的,但是我骗人的本事显然没学到家。重新介绍一下,别人都叫我黑瞎子。刚才和你说的那些,都是我从这里的环境和尸体身上留下的线索推测出来的。”
顾然心中笃定,黑瞎子绝对是之前了解了什么,所以在见到尸体之后才能推测出来这么多,而自己对古潼京近乎一无所知,才推测不出来这些线索,绝对不是因为他的智商不够。
“我叫顾然,是被这家伙拖来的。”顾然见黎簇对自己怒目而视,连忙推脱,“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让我干啥我干啥的,有什么事都问他。”
黎簇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
黑瞎子从包里也翻出来一瓶酒,看来刚才在水里泡着,把他也冻得够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是跟着你们来的,一直在岸边监视你们,后来海子动了,我们情急就跳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