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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蕰然刚自检察院回来,便听下人们回禀花颖今日又未曾食用过晚饭,便吩咐了下人再送些清淡菜肴过来。

自己则进了里屋,拾起落在花颖脚边的书,曲成卷,轻轻敲在了花颖的脑袋上。

“让我瞧瞧,咱们花家大小姐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呢?”

他下手极轻,但也足以将正在沉思中的花颖唤醒了。

“祖父,您怎么来了?”花颖站起了身,边说着话,边恭恭敬敬朝花蕰然行了个礼。

花蕰然也没急着回应她,只是将方才拾起的书左右翻看了一下,又曲成卷,敲在了花颖的脑门上。

“听闻,今日的晚膳,你又什么都未进。怎么了,是想辟谷吗?还有有什么心事,说来与祖父听听。”

花蕴然早已年过六十,却依旧硬朗,长髯如墨未有半点岁月痕迹,许是常年累月的伏案提笔,看上去倒是有些清矍。他说话时不疾不徐,自有一股文人雅气,仿佛不论他在说什么,只要是他站在那,便是一股仙风道骨浩然正气。

花颖想起前一世,她弥留之际隐约间看见的那滴泪,心头有点发痒,似乎漏了个洞,总有风吹过隐隐作痛之感。

“祖父,孙女只是因为这春雨烦闷,不想进食罢了。您不要担心。”若说真有什么心事,大抵是怕梦境成真,前世所经历的一切都再次发生,怕时间不够,怕陪伴在祖父身边的日子太短。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死后魂魄不散,停留在家中未曾离去,就在她逝去还不到一年的时候,祖父不知为何获罪于新皇帝,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些事,光是想想,她都觉得难受。

可这些话,她又如何能跟旁人谈起呢?怕是会被当成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