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肆嬉皮笑脸看了谢观河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几步外的齐季。
有文静和谢观河在,用不着他帮迟肆出头。
他就这么静静站着,呼吸绵长而细微,整个人半溶于房檐投下的阴影,似乎隔绝于世事之外,若不是有意去看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
见迟肆看向他,他勾起唇角回以轻笑,明澈双眸闪过一丝彬彬有礼的戏谑。
迟肆唰的一下就红了脸。
他长腿一跨,大步走到对方面前,装作若无其事问道:“那个姓凌的什么来头?”
不过半息,下一句话也脱口而出:“你们怎么在这儿?”
“凌家是江湖中一百年世家。多年前曾显赫过一段时日。不过后人不济没学会前人真传,凌家渐渐没落。几年前出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凌陆舟,凌家又重回武林榜首。”
“他是三年前忽然冒出来的。当时的论剑大会,他是第五还是第六?反正功夫不弱。”文静不屑接口,“凌家的那些弟子,大都和邪魔外道一个样,但是武功又不弱,让各派头痛。”
“徐行,这段时间凉州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一个人别在街上乱晃。”
迟肆这根高过她一个头的细长竹竿,此时在她眼中成了一朵柔弱娇花。
“你早点起来,和观河阿季他俩一起出门逛街,也不至于被那些好色之徒缠上。”
虽然第二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迟肆仍敏锐地从文静话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文……师姐不是和他们一起出来的?”
“嗯?”文静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仍详细解释:“观河说他早上去找阿季的时候,你还在酣睡,他们就没打扰你。我和他俩是刚才在街上碰到的。”
齐季和谢观河上午一同逛街?没有其他人?
意识到这一问题之时,迟肆心中忽然像被一根坚韧细丝缠绕拉扯,将悠扬飘荡的心气骤然拉入谷底,撞在心尖上跌出一阵沉闷疼痛。
方才在别人口中和他交情甚密,同享风月之人,也瞬间变得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