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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我这般花容月貌,还需要易容?”

“迟仙君所言甚是。仙君这般倾世容貌,当世仅有。”老人大袖再次一挥,纤尘不染的白色袖袍荡起微波涟漪,无风自飘。

不过眨眼之间,宽袖滑落,先前之人竟然变成了迟肆自己的模样,就连声音也和他毫无二致。

“也难怪我家阿季被仙君迷的神魂颠倒失了心窍。满目山河,却困于晨间迷雾。”

齐季从入门之始,就垂眸挺立在旁静默不言。他站在浮光红墙透下的阴影中,仿若一把未出锋的剑,寒芒沉寂,极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眼前所见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暗昧阴影浮动在艳入鬼魅的脸上,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迟肆张狂飞扬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我不喜欢别人变作我的样子。”

对坐之人扬起嘴角,轻笑了一声:“多有得罪,还望迟仙君勿怪。”

他此时已瞬间变作齐季的模样,眉眼清艳,又有淡墨飞白的意态磅礴,纯净澄澈得让人想要将其染上自己的污色。

门窗紧闭,密不透风的房内忽然吹过一阵阴冷霜风。

炫目耀眼的夜明珠光也似乎黯淡了一半。

迟肆唇线紧抿,嘴角下垂,散漫闲适的笑意已完全从眼中消失,化作恣睢暴虐的阴戾。

隐逸阁主适可而止地谦谦有礼温雅一笑,须臾又变成谢观河的模样,犹如雨后沉稳山峦,正气浩荡:“不知迟仙君主动提出来找我,意为何为。”

有求于人必受制于人,迟肆收敛了几分狠戾神色:“阿季不想出京。”

“塞外霜冷春风不度,我也不忍阿季去往边陲苦寒之地。可他办事不力,若不施以惩戒难以服众。隐逸阁从来赏罚分明,这规矩不能破。”

隐逸阁主学着谢观河的模样,抱拳拱手:“还望仙君体会我等难处。”

“不过,”他又换做雷万钧的样子,“迟仙君知道阿季为何被罚。若是仙君垂怜,可否赐予我等一些神通仙法,以渡化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