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但杨家母子就是不说破,先装着。
被女婿一问,蔡母又开始了表演,装着哽咽的说,“女婿啊,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你爹你大哥侄子侄女还有你弟弟他们都饿的在打摆子,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今儿一早,还是别人送了点吃的给家里,都留给我和你大嫂吃,说是让我们吃了东西好出来求救。
家里是一点吃的也没有,连糠都没得吃。没有办法,我只好带着你大嫂过来找你家借一些粮食给我们。不多借,借个二十斤四十斤的就行。女婿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一家人,给我们借一些粮食吧,再不借就要出人命了。”
诉苦诉的那是一个凄惨。
可对于玉珍,听在耳朵里,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聒噪。
蔡家的条件其实是比杨家的好,如果玉珍记得不错的话,蔡家家里还有两袋子山上挖的野红薯,都是以前在山上悄悄种红薯没有收拾干净,而自动留种慢慢变成野生的,长成了一片。
在他们村的后山也有山,刚好他们家里找到了那片野生红薯地,现在还有两麻袋红薯没有吃完就凭那两麻袋红薯,也能熬过这个秋天,加上现在积攒的晒干的野菜,还有蘑菇坚果等,熬过今年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因为自己,因为那尊天官印,本市所管辖的区域,无论是县还是公社,乡村都会因此风调雨顺,也不会缺少粮食吃。开春的野菜种类更加的丰富,生长的也更加的多。
到时候,基本不会再饿死人。
杨二也不是傻子,看了眼瘦归瘦,但精神头不差的岳母,淡淡的说,“娘,你可真敢开口,二十斤,四十斤,一斤我家都拿不出来,还别说那么些。这年月你看见谁家揭的开锅。别说我家没有,有也不能借,借蔡家以后,那我大嫂娘家,弟妹娘家,还有我大伯家,二伯家,要不要借?都是二十斤四十斤,是不是要卖了我们家或者杀了我们家的每个人,让你们吃我们家人的肉喝我们家的血不成?”
杨二的话,在蔡银杏听来就如晴天霹雳在耳畔炸响。不用亲娘的示意,她自个儿先站了起来,三步就冲到丈夫面前,大声的怒斥,“孩他爹,你说啥呢?怎么能不借,我爹他们都快饿死了,你想我家全饿死不成?你好狠的心啊?”
脑子拎不清,眼神还不好的蔡银杏尖利的叫嚷着。
“银杏,你娘你大嫂吃得可比你好比你饱,看看人家的精神头比你好多了,别说什么饿死不饿死的,就是你饿死了,你娘家的人也不会饿死,别人家说的可怜巴巴你就信。咱家不说没有那么些粮食,就是有也没有你娘的胃口大,还二十斤四十斤,咋不去抢呢?谁家现在有那么些,就算有,那也是差不多全部吧,借出去以后,咱家喝西北风啊?你想想你的儿子,到时候是不是要先比你爹娘饿死吧?”
杨二的声音很大,出去挖野菜回来的孩子们已经站在正房的屋檐下在刮脚上的泥巴。
夫妻两的两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五岁,在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年代,早熟的孩子早已懂事,知道饿肚子是个什么滋味。
十岁的杨建明带着弟弟杨建天刮好脚上的泥巴,走了进来,眼睛一直看在亲娘,想听听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