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在干嘛,柳公子不可能不选师弟,谈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周辞在这嘈杂声中笑看柳道然。
柳道然的袖子攥了又攥,微风轻卷起杂乱的发,烈日在他头顶盘旋,照得后背灼灼发热,他的牙咯吱作响,终于将那袖口一松,一缀着红色流苏的木卦签滑出,他拿在手里,咬牙道:“给你,交出我师弟。”
周辞半摊开扇子,以扇面把卦签接来,回头在曲归泉的面前晃了一晃,却未见曲归泉面上有欣喜之色,只是略有轻松。
他将卦签倒入身边的珠玉镶嵌的匣子里,拿一件外袍披在曲归泉身上,再挑帘子:“阿曲,走吧。”
曲归泉微愣了下,如此冒犯的称呼是第一次听到,往日周子韧多叫他曲哥哥,反倒是他常唤阿韧。
他走出马车,在那帘边想了一想,又回头:“阿韧,不管你信不信,我当年决定收留你时,并不知你身世。”
周辞笑了笑,这对周子韧很重要,对他就没那么重要了。
待曲归泉下车,周围便陆陆续续响起惊叹之声,若说柳公子是举世无双,那他师弟该算得上风华绝代。
曲归泉将柳道然小心翼翼从囚车里扶出来,两人蹒跚前行,走了两步,他微顿脚步,回头望了望。
相识十二载,今始永别离。
出乎意料的,周辞保持着方才掀帘子的动作,也在看他。
视线相对,曲归泉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