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留了字,认真地,珍视地,与他好好告了别。

他道:“今无奈与卿辞,盼后会有期再话前缘,若相见无期,亦愿卿此生长安,岁岁悠然。”

寥寥数言,叫他辗转难安,到底是不甘只在观里等候。

可还是来晚了。

但,他即便来早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他无能为力,趴在周辞的身边,一时竟不敢上手,只怕随便动了哪儿,这个人就碎掉了。

他轻轻地抱,那轰然炸裂的神思只剩下一点理智在维持,小心翼翼又遏制不住颤抖地,去把那人缓缓抱住,不敢抱紧,也不敢抖得太厉害。

那人微微睁眼,抬手覆上他的脸,擦拭了一下他嘴角咬出的血迹。

而后,徐徐落下。

霎时天昏地暗。

小道士惊醒的时候,一抚枕头,上面已湿透。

他的脊背层层冷汗还没干,看窗外天刚亮,来不及穿鞋更顾不上收整,冲到厢房,抱着那正在盘腿而坐调息的人,一开口,连嗓音也已沙哑:“不能走,不许走,绝对不可以。”

周辞想推开他,但这人抱得极紧,他又不好用力推,有些不大自在,看这人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细汗,一双眼里写满了惊恐,又不禁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能去修复魔窟。”小道士直言,“五宗主过河拆桥,他们要置你于死地。”

周辞没多大惊异,微微点了下头:“你放心,我能打得过他们,魔窟必须要修复,这跟他们无关,他们即便不来找我,此事我知晓了,也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