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并没有为身体可能好转的事感到开心,现在她的身体里唯独缺少了名叫开心的东西,
鲨鱼玩具还丢在地上,方锦走过去捡起,在弯腰的时候,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些古怪的片段。
有个人在她身边,就在她上一次死的时候。那人不是头盔男,方锦非常清晰地知道这一点。
是谁?
她努力回想了许久都没有想起来更多,只知道那人似乎穿着一身黑色,很高大,还弯腰凑近了看自己,很近,就在她眼前。当时意识太模糊了,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东西,只能从色块来分辨那是个人。
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方锦走到桌子边的空地上躺下,头朝着阳台方向,夕阳的光正好洒进来,她抬起手指虚虚地抓向空中。
她抓住了那个人,可能也没有抓住。
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呢?
方锦盯着自己的手指,大脑残留的记忆让她隐隐约约又想起了什么。
黑影,站在公司大厦窗边的那道黑影!
方锦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是它,它从公司跟到了家里。
两次惨烈死亡时黑影都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自己重复死亡又活过来是不是跟它有关系?它想要干什么?
如果真是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做的,那么她早上的猜测就全错了,以后她可能还会遇到更多死亡。
方锦捞过鲨鱼抱枕紧紧抱在怀里。
现在黑影还在家里看着她吗?她警惕地看着周围:“你,你还在么?能不能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了。”
当然没有人回答她。
方锦沮丧地垂下头,简单地活着有一天竟也变得这么难。
洗好的衣服还在盆里,方锦拖着脚步去阳台晾晒,有大厦坠楼的阴影,她再也不敢将脑袋探出窗去,关窗时也用了晾衣杆去戳,能不上手就不上手。
楼下警察已经从物业离开了,不知道查出了什么来,也不知道头盔男还会不会再回来。
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三点,现在去医院似乎有些晚了,好在身体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不去应该也没关系。
方锦靠在沙发上,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别的地方居住的,心里都已经规划好了,可实际要行动时却怎么也不想动弹。
她自暴自弃地想,反正不管是出去住还是在家里都逃不了一死,又何必折腾自己。
迷迷糊糊地躺在沙发上又睡了一会,再醒来又是一个小时之后,夕阳西斜,阳台上一片金灿灿,衣服已经不滴水了,倒是地面聚集了一小滩水渍,方锦拖了拖地,直起腰的时候脑袋突然一阵眩晕,眼前发黑。
这才多久,不会又来吧?
方锦惊愕地摸索着沙发坐下来,手心迅速聚集起一把凉汗。
坐了一会眩晕稍稍缓解一些,方锦骤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喝一口水吃一点东西,难怪她会头晕目眩,这是低血糖了。
这还是方锦第一次有低血糖反应,从前身体再怎么折腾也没这样过。
挪到厨房灌了一大口水又往嘴里塞了几块饼干,眩晕感随着食物出现在胃里开始缓缓消退。她打开中午叫的外卖,粥已经凉透了,现在看到这份外卖她就隐约能闻到血腥味,侧头看去,门上果然有一块暗褐色,原来是进来时衣服蹭在门上的血渍没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