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
施天青继续道:“被做成药人之后,庄家要把小妖怪卖到幽冥之外的权贵手里,原本也算是解脱,却不料就在要离开的前一夜,那庄家大抵是喝醉了酒,竟然跑到放药人的地下室里熏那催情的烟雾。”
“这也太恶毒了!”问寒一拍桌子站起身,“既然已经要将药人卖出赚钱,何必还如此□□?”
他话音落下,周遭忽然安静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四处看看,才又坐下来,拉着施天青压低了声音道:“对不住,我听得太入神,一时竟当成了真的。你接着说。”
施天青面儿上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半晌,他便又收了神色,垂眸道:
“地下室里幽暗潮湿,满是血腥。一眼望过去,都是乌压压的笼子。”
“那笼子外头罩着黑布,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要卖出去的药人,他们却互相看不见彼此,也不敢说话。铁笼上附着着灵力,一旦碰到周围的铁杆,强大的电流就会顺着笼子击打周身,痛楚不堪。”
“凄厉的惨叫声和□□声回荡在地下室里,一声叠过一声,滚烫的汗水和药物催生的欲望将小妖怪的神智逐渐吞没,他几乎抓不住灵台半分清明。”
问寒一双横眉紧皱,心跳越发快,直勾勾地盯着施天青的唇,等着他说下文。
林焉却忽然收回了落在施天青脸上的目光,他端起方才小二上的酒,给施天青斟了一杯。
施天青的眼神眼前酒樽晃动的水波里漫开,直直看向林焉,看起来分明是十分专注的模样,嘴里说着的故事却没有停:
“东家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近,小妖怪的脉搏也一次比一次快,直到那脚步终于顿在他的笼子前,一瞬间,好像什么声音也没有。”
“直到‘唰’得一声,黑布猛地被掀开,蜡烛的光刺痛了小妖怪的眼,恶臭喷薄的酒气扑上他的脸,桀桀的笑声响彻他耳边,他抬眼对上那张横肉遍布的脸,笼子被打开,庄家将他毫无血色的下颚捏的青紫,手握上了小妖怪的身体……”
“然后呢然后呢!”连平素总是寡言少语的刘仁都被勾起了兴趣,“那小妖怪逃出去了吗,还是,还是……”
“逃出去了。”开口的却是林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