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一年多——不错啊是个可塑之才,就是过于固执。
跟了两年多——固执过头了谢谢。
跟了四年多——嘿!他就不信他坳不过这执拗的毛头小子。
跟到第七个年头的镜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未来的某一天要为这小变态养老送终,再为自己养老送终。
不止是镜子不知不觉的习惯段嘉泽七年如一日的拒绝,就连行云宗的大多数人都已习惯了,他们只知五灵峰有一名天资卓越的二弟子,却不清楚二弟子之上的那位,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七年了,段嘉泽昏迷不醒整整七年了。
从忧虑重重,到每日照例清晨帮徒儿施加清尘咒的叹气,苏怀悠心想自己养个徒弟怎么都多灾多难的,当初自枯荣道出来,如果没有擅自作主将段嘉泽找到抱回来,是不是段嘉泽早该在四年前回归了。
想来是枯荣道里出的事故,他无法逆转剧情线的走向,但如今再后悔,也是徒劳。
指下的皮肤温暖如昔,苏怀悠沉默凝视着徒弟,昏迷期间,他这个徒弟的稚嫩五官也在悄无声息的一点一点舒展开来,小时候看着软软香香的,大了就没了那股子令人疼怜的气息,时间的刀片将当年爱哭的少年活生生削成一名英气逼人的青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男人伸手抚上徒弟的脸颊,片刻后,大拇指克制不住的蹭了蹭掌下柔软的唇瓣,不正常的白,掌下的唇瓣透着股不正常的苍白,男人施加的动作促使那两片唇瓣上的血色多了几分。
“罢了,又是一年的正月十五,就先这样吧。”
然而,在男人不知道的地方,段嘉泽正端端盘坐在床边,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且耳朵微微泛红。
——身体上的感觉是可以与灵魂共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