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已经恢复正常,只是不再记得季辞。
他看她的眼神,像一个没有丝毫瓜葛的陌生人。
姜月道:“东西都带来了吗?”
季辞点头:“在我这儿,您先看看。”
她把离婚协议交给姜月,姜月没看,直接给了陆宴。
陆宴也没细看,拿出笔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了字。
他把笔递给季辞,季辞双手接过,无意间触碰到了他的指尖,指尖冰凉,似乎冷到了她心底。
她低头,把自己的名字工整地写在陆宴旁边。
两人结婚证摆在一起,工作人员问:“证件都带齐了?”
季辞点头,声音很小:“带齐了。”
工作人员拿过证件,再看看两人,又问:“你们是自愿离婚的?”
季辞悄悄看一眼陆宴,陆宴面无表情,压根儿没打算说话,季辞便道:“是,是自愿的。”
他们没再问什么,季辞松了口气。
抬头看见陆宴正盯着她看,季辞笑了笑,“你……”
陆宴移开视线,没打算听她讲话。
季辞吐吐舌头,有些尴尬。
工作人员拿着证件去走流程,快过年了,没什么人,所以离婚证办下来很快。
两个红本本,再不是结婚证了,上面明晃晃的三个大字“离婚证”。
季辞注意到陆宴的左手,他戴了手表,手表掩饰着伤疤,那里似乎带了一串纹身。
她没看清楚是什么,陆宴便将手缩了回去。
姜月拿过结婚证,对季辞道:“天星那栋别墅是你的,你要住还是卖了都随你,我们不管。”
她朝季辞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季辞道:“好,慢走。”
姜月转身,季辞突然想起什么,喊住她,“等等。”
她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来,还给陆宴。
“这是你的,还给你。”
陆宴看着她取下来的戒指,眉眼间透着疏离冷淡:“给你的就是你的,不用还回来。”
他的嗓音清清冷冷,像是在说一件平平无奇的事。
姜月和陆宴先离开。
季辞看着他们上车,姜月去了副驾驶,陆宴坐在车后座,车子里面似乎还有一个人,看不太清楚。
黑色轿车在民政局前停了好一会儿还没走。
季辞微微蹙眉,但这也不是她该奇怪的事,她回沈清的车子里,心情低落:“走吧。”
沈清道:“真离啦?”
季辞点头:“是啊。”
“快,结婚证给我看下。”
季辞不给:“不给看。”
“行行行,不看就不看。”
车子从黑色轿车旁边擦肩而过,季辞偏头,看见陆宴轮廓清晰的侧脸。
……
车内,等季辞走了,他才偏头看过来。
老爷子和他一起坐后面。
陆宴开口:“我是真的喜欢她。”
陆老爷子叹气:“人家不喜欢你,你强迫别人也没用啊。”
陆宴捏着离婚证,沉默不语。
陆老爷子正要安慰他,突然发现离婚证上落了一两滴水珠。
他惊愕,抬头看过去,这个一向不爱掉眼泪的孙子竟然哭了。
以前打他那么重,浑身是伤都没见他哭过。
为了个女人,他真好意思他!
老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嘴里也说不出委婉的话来,只冷冷“哼”了声,心里骂道:“没出息。”
自残是真,催眠对他没效果。
几次深度催眠,一醒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季辞呢?”
老爷子放弃了,让姜月劝他。
姜月不知道怎么劝,就随口说:“你就当忘了嘛,她要什么你就满足她,不是要出国吗,等她回来你重新追,我看小辞心挺软,你多缠着,人家说不定就又跟你好了。”
从医院回来,陆宴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似乎是想通了,又似乎是和自己的副人格达成协议了。
总之现在一切都在按着季辞的想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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