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拾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开车去往医院看望。
医院这个地方,他实在不喜,总觉得不吉利,看着心里闷。
小时候跟母亲来得频繁,这地方处处透着不祥,他真是讨厌死了。
他看见陆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季辞心疼地看着他的脸
旁边还有两人气焰嚣张的争吵,然而没有人去注意他们。
她看他和看陆宴的眼神不一样,一个是对待普通人,一个是对待自己的爱人。
裴拾这一刻,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以后他出事了,有没有人会愿意这样安静地守在自己身边呢?
他想不起来,觉得应该没有,但他又莫名想起钟茜。
那个傻姑娘,肯定要抱着他哭哭啼啼。
他如果身上断了三根骨头,她能继续雪上加霜摇断他五根骨头。
他想到这儿就觉得好笑,唇边笑意都起来了,又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陆宴还生死未卜,他这样笑,好像不太道德,于是硬生生给压下来了。
当晚,他就给钟茜打了电话,说:“我如果生病了,你会来看我吗?”
她那边在拍戏,有些嘈杂,信号也不太好,说话断断续续的,裴拾也没挂电话,就听那边的声音。
“裴先生……回来……记得……留门儿。”
然后电话就断了。
裴拾把手机丢到一旁,打开电视看,电视里声音很大,好像这间屋子里的冷清就散了点下去。
缺点什么呢。
哦……缺钟茜天天在家里吵。
晚上没打算吃饭,他洗了澡下楼,等在沙发里,等钟声敲过十二点。
十一月八号,裴拾的生日。
往年都没有人陪他过生日,他自己也习惯了,今年应该也和往常一样,等钟声过了十二点,他就回房睡觉。
生日那一天,他要在家休息一整天的。
十一点四十,裴拾把电视关了。
离十二点还差两分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钟茜。
他接通,声音懒洋洋:“说。”
钟茜一如既往的活力:“裴先生,快开门!”
裴拾道:“开门看流星啊。”
钟茜沉默须臾,语重心长道:“流星变不出来,美人儿可以吗?”
裴拾轻笑:也行。”
钟茜呼了口气:那开门吧。”
裴拾挑眉,往别墅大门那里瞄了一眼,回头说:“行。”
那天夜里,气温有点低,钟茜身上穿着剧组拍戏时的服装。
是一个民国戏,她在里面演一个姨太太,是个短命反派。
本来有更好的角色可以让她挑,她自己选的这个,说是一眼就看中了,挺好的,就想演这个了。
她把剧本拿给裴拾看了,趴在他身边,说:“裴先生,这个将军就喜欢这个姨太太,姨太太死了,将军也陪她去了。”
裴拾瞄她一眼,无情戳穿:“配角的戏,自然死的快。”
钟茜气不过:“你怎么能这样说。”
裴拾实话实说,但是钟茜不喜欢听,所以他就没继续往下说了。
后来,钟茜去剧组拍戏,有小半个月没回这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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