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悠哈哈大笑。
虽然她现在的身体不属于她,但是……
他可以想象出她满面笑容的样子。沉渊想。她总能让任何人,或者说,只是让他觉得,他和她是平等的。
毛茸茸又细长的尾巴随着九悠的笑声轻轻摇摆,沉渊摸了摸九悠的头,好像在说:要乖哦。
九悠抬眼看向上方,看到的是沉渊悬在空中的一截手腕。细白的皮肤表面,蓝紫色的血管代表他的生机。
九悠把沉渊的手拿下来,手指顺着沉渊手腕上的血管轻轻拂过。到达转折点时,九悠忽然想到了一个被她忘记了许久的细节。
“沉渊,你还记不记得,在南清院时,师父给葵儿把脉,葵儿的手腕上,有一个奇怪的红点?我在葵儿晕倒之后,就附身到了迟遇身上,红点一闪而过,而我却因为离奇的再次附身不知所措,后面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葵儿师姐身中奇毒,这个红点应该就是中毒所致。”
“没错!”九悠在房间里踱步,闭着眼思考一些最基础的问题,“当初葵儿学习制珠,师父发现她有天赋,于是尽力培养她……她还研究百毒,可是毒和医不一样,毒是为了破坏,医却是为了拯救。毒只有一种作用,就是让人痛苦,可医却能让人复苏……”
九悠好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却又像是处于迷雾之中。
沉渊接着九悠的思路推导:“似乎所有弟子都认为,葵儿师姐和愫忧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愫忧君被困在师父身份枷锁里,踌躇不前。葵儿师姐也不像是会主动的人,对她来说,有什么好东西能下意识地想到师父,并且成功地送出去,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表达了。”
没想到这一番推论听得九悠牙痒痒:“那师父不就成了渣男吗?只接受葵儿的好意,不拒绝却也不主动?那葵儿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啊?”
沉渊想了想,才道,“不是我有意为愫忧君说话,但是在我看来,愫忧君因为葵儿师姐而痛苦了三百年,就他的罪孽来说,不至于经受此等惩罚。”
九悠好像突然间抓住了什么,她赶紧集中注意力。
“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不至于经受此等惩罚?”
“不是这一句。”
沉渊略一思忖,“因为葵儿师姐而痛苦了三百年。”
“因为葵儿师姐而痛苦了三百年!”
二人同时重复了这一句。
九悠兴奋地要和沉渊击掌,沉渊却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九悠扫兴地捞起沉渊的手掌,两手合十之后,她小手攥成拳头,大拇指像门口指了指,“那就现在?去验证我们的猜测?”
沉渊欣然点头,二人来到南清院外。
南清院四周设置了结界,幽幽的白光无声阻隔了内外声息。
九悠变成一只猫咪,沉渊抱着猫咪躲在院外的树上,自己变成了一片树叶,飘到猫咪头顶。
普通的变身术愫忧君自然能察觉,但是人畜无害的猫咪,和完美匹配大树的树叶,并没有让愫忧君起疑心。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太紧张了?
九悠和沉渊几乎屏住呼吸,看到愫忧君抱着不省人事的葵儿出了院子。
愫忧君甚至没有动用法术,全程抱着葵儿来到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