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拥有阔风扇以后,大多数时候九悠御扇飞行,她头顶的高度大概在沉渊的肩膀处,让她可以在微微偏头看沉渊之时,看见他像小山一般的眼。
她对这双眼睛的关注度可能比沉渊自己还要高,因为她清楚记得,冥帝轻而易举地就挖了沉渊的双眼,轻飘飘地放话说:“拿去做冥海的泉眼”。
于是冥海仿佛成了沉渊的泪海,日日夜夜,水流不息,就像沉渊泪流不止。
而冥帝这么做,不是为了报仇雪恨,仅仅是因为“他命该如此”。
哪里有什么命定,她坚信事在人为。
正想开口借此机会告诫他,一定要提防所有对他眼睛感兴趣的人,因为那很有可能就是冥帝派来的掠夺者。九悠微微启唇之时,沉渊却突然靠近,嘴唇印在了她脸上,被枫叶划伤的地方。
清冷的天气让她被划伤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是被沉渊吻过之后,细细密密的疼痛爬满了面颊。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摸一下,却停在半空,在沉渊的脸再次靠近之时,就势给了他一巴掌。
沉渊回身,双眼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她不甘示弱,倔强地和他对视。
余光暼到沉渊脸上的红痕,她逐渐底气不足。想问他疼不疼,却开不了口。
“罚你……今晚独守空房吧。”
沉渊霍然起身,坐在他腿上的九悠滚到地面上。又一次从枫叶地面上起身后,九悠拍了拍衣服,望着撂下一句话就离开的沉渊,幽幽地想:出息了啊小沉渊,在梦里跟我演霸道总裁?
她气呼呼地追了上去,抓住沉渊的袖子,把他整个人拽过来,面对着她,想开口问他怎么回事,就发觉了一个可怕的现实:她好像说不了话。
见鬼,梦里她居然不能说话?那这副样子,她要怎么告诉沉渊,她是九悠,是他的小师妹呢?眼前的沉渊好像根本不能像在记忆珠里一样分辨她,甚至这次沉渊都发生了变化。
沉渊看似耐心地等她发言,嘴角却逐渐扬起一抹揶揄的笑意。
几个面容模糊的仆人路过,向沉渊行了一礼后,偷偷瞄了一眼九悠,才快步离开。
“姑娘终于肯出来了,可惜天气不好,将军又快离开了。”
“是啊,将军把姑娘带回来这么长时间,还没等到姑娘给他好脸色,两个人就要分开。唉,造化弄人啊!”
不知仆人们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大声地议论主人,看到眼前这人用沉渊的脸,表现出沉渊完全做不出来的表情,九悠突然就泄了气。
谁安排的这种情节啊?还她正常的沉渊可以吗?
“你要再不想话,就等冬天结束,我除魔归来再说把。”
沉渊笑着摸了摸九悠的脸,为了迁就她的身高,还特意弯腰,好与她对视。
九悠这才感觉自己的脸不疼了,沉渊的手也是有温度的,让她心生怀疑:是不是这个沉渊也可以?
九悠抓住沉渊的袖子,金粉萤虫突然出现,用金粉拼出了几个字: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可以。”沉渊闭眼冲九悠摇了几下食指,再睁眼时,已然正经了起来。
“乖乖待在家里等我,是你的使命。使命是什么意思?就是你得听我的。”
临了,沉渊把九悠披散的长发拢在肩后,抚了下她光洁的额头。
九悠能看见他清理干净了胡茬的下巴,似乎短暂在她眼前停了下,就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