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元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痛,犹如大病一场。他很快就从医生护士的冷言冷语中了解到了自己的病情。
那是五雷轰顶的感觉。
他掏空身上的钱交了医药费,游魂般回到了自己的小铺子。
隔壁张叔、张嫂看见他躲瘟疫般一闪就避回到里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
本就心灰意冷的钱元此时彻底陷入绝望,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晚他把自己关在简陋的房间里,打开煤气罐,在刺鼻的气味中等待死亡来临,意识模糊间却总是牵挂着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遭遇,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此离开这世界,死前至少要把害他成这样的人给揪出来。
怀着这一点执念,他拼着最后的一丝神志爬起来关上煤气阀,打开门窗,大口大口呼吸一拥而进的新鲜空气。
但钱元的身体在毒品的侵蚀下大不如前,又加上丢失一个器官的事像一个心魔一样让他神思恍惚,逼得他根本无法正常生活。
隔壁张叔一家越来越强烈的敌意也让他没法继续在旧货市场呆下去,毒瘾也常常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他也曾想过戒毒,但没人帮助,更没专业人士辅导,谈何容易,他抵抗不住那被万千虫蚁啃噬骨血的疼痛,一次次向毒品低头。
本就不富裕的他,雪上加霜,最终只得转让店子,从此开始了流浪生活。
看完那本杂乱的笔记,屋内一时陷入寂静,好半天何培文揉着发涩的眼睛开口道:“还有很多问题没法从中找到答案啊。”
林晖合上那本破旧的笔记本,沉思片刻就起身往外走,还在吁叹的何培文连忙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