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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夕桦说男人生活在对自己身体发肤的蒙昧之中,的确是事实。她后来搞出了“验父”的手段,算是掀开了蒙昧的一角,但自此后,温夕桦还是把路走歪了。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此时此刻的温夕桦仍是刚踏进医庐的小丫头,黄玉祈黄大人祖上曾是御医,她收集的各类藏书、方子甚多,温夕桦想要看懂还需要很多很多年。

“表弟!”温祁站在一间珠花铺子边上,隔着来往的游人,一边招手一边轻声唤不远处戴着帷帽不知道往哪边走的傅寄舟。

傅寄舟闻声看过来,帷帽底下露出浅浅的笑容,抬步向他走过去,后面跟着的谷昉帮着他小心避开拥挤的人群。

弹指韶光易逝,如今已经是四年后的女儿节,七月初七。

这是大宓国最热闹的节日之一。在这一日,已经成婚的、和有婚约的男子都会精心地为妻主准备一份礼物,以表心意,祈盼妻夫和睦,幸福长远,白首不离。后来,节日愈发热闹,男孩子们不分年龄都被允许走出家门,赶一赶这热闹的女儿盛会。

成婚男子自觉要稳重一些,便不愿意挤在人堆里,只在茶楼酒肆、湖心亭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吃茶。而大街上尽是未成婚的男孩子,羞怯一些的戴了帷帽、面纱,胆子大一些的则直接坦面,笑语盈盈地走在路上,瞧什么都新鲜。

或许各种陈规、条例对男子有些苛刻,但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寻常人还是宽容许多,见着那坦面的男孩子,有些人为了卖出去自己的货物,还相当不吝啬溢美之词。

但傅寄舟仍戴着。

竹笙笑着说他挑着他母亲父亲优点长的,有些过于打眼了。花庭则在旁边偷偷瞪了他一眼。

傅寄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了花庭,花庭自他来后第一年的春朝节之后便对他愈发冷淡,若非必要,他在的地方,花庭就一定不在。

他去问温茹,温茹只说,花庭性子太拧了,等他自己拧过来了就好了。见温茹不想多说,他不好再问,只是见了花庭,便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生怕不讨他喜。花庭是照顾温茹长大的“乳父”,他不想惹他生气。

所以,即便是女儿节,陪同温祁出来为未婚妻主准备礼物,他也谨言慎行,戴着帷帽,乖乖巧巧的。

温祁这几年活泼了一些,当年那个害怕母亲给他择妻主的男孩子,如今高高兴兴地为自己的未婚妻主选珠花。

他的妻主是自己瞧中的,虽然温年星、温年月没想过一向温柔的温大郎君最后会选个武妇,但调查了身世,到底还算清白,人也诚恳不耍坏,便由温年月做主,定下了婚约,还将人送去准备武举。

温祁见他未来的妻主少有香花装饰那些,便趁着女儿节的机会,出来挑一挑,买来送给她。此刻,他站在珠花铺子门口眉眼弯弯,身后小厮手里拿着的彩色木椟昭示着,他买到了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