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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寄舟歪着头去看,他也不知,他离开的时候,这一块似乎是一片小竹林,他母亲是个读书人,喜欢在竹林下饮酒喝茶,不知道何时,竹林被推了,建了新院子。

看傅寄舟满眼疑惑,温茹便猜测这院子是新起的,她还没见过这么气人的事,合着傅寄舟走后,又添了许多新主子。临出发那晚,花庭跟她简要说了说傅家的情况,也没说傅家添了子女,所以大概率添的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侍。

有为宠侍建院子的心,没有给自己头胎儿子留院子的心,好生气人。

心里越气走得越快,温茹揽着人几乎算得上疾行,缀在最后头的小厮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队伍。

傅寄舟只觉得自己的双脚快要离地了,不由得担心温茹气得太狠,伤了身子,连忙抬手去拉温茹的衣襟:“我不生气,我没当她是我母亲了,她如何做跟我们无关的。”

温茹听得心疼,偏过头去贴他温热的脸颊,厮磨了两下,方才叹了口气说:“我会对你很好的,不稀罕别人。”

傅寄舟只觉得与她相贴的脸颊,像要烫着了,有些害羞地点头:“我信你。”

温茹压下了自己心里的不虞,面上沉静了些,一到傅家先正君周氏的院子,便让宋卫长带着人将锁砸开。

那锁似乎刚换过新的,宋卫长拿下属手里的短柄锤锤了两三下才砸开,使了两人把守住门口,便跟着自家小姐进了院子。

周氏的院子保养得不错,正屋和两侧厢房的墙体都是深灰色的,带着无人居住的冷清,但并没有颓败的意思。院子里种了几棵石榴树,枝头还有开得很是艳丽的石榴花,树下放着藤制的躺椅,椅边一个小几上放着茶壶和茶杯。

茶壶茶杯旁边却有许多枯枝败叶,昭示这里确实无人居住。

温茹一进院子便感觉不太对劲,她还以为她会进一个积了经年灰尘的院子,需要小厮们和外头商号弄进来一些东西修缮一新。但这个院子,状态却是不错的。

傅寄舟被温茹揽在怀里,只能转着头、转着眼去瞧自己父亲的院子。

这是他第一次进来这里,小时候曾经也守在院子外看过探出墙的石榴花,但这院子除了石榴花还有什么,他一概不知。

虽然他心里认定对父亲的需要已经完全散尽了,但是进了这个院子,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曾经在这里生活,他的脚步也曾踩踏过他正踩着的土地,他心头酸涩不已,眼眶有些发红,但还不至于落下泪来。

“宋卫长,你们将院子大致收拾一下,谷昉你带着小厮将两侧厢房打扫干净,这段日子你们就住在那里。”温茹吩咐完,便揽着傅寄舟进了正屋。

推开门吱呀一声,门框上没有灰尘掉落,但屋里光线极是昏暗。两人沿着屋里的动线,慢慢地行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