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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大夫也来了,傅翙干脆站远了些,但见段氏痛得满头大汗,大夫给他清洗伤口时,一声声痛嚎,她又心生不忍,转头去找护院、小厮们问清楚这两日发生了什么。

等人都出了内室,傅翙又进来,看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段氏,忿忿不平地说道:”父亲,母亲这些年够纵容您了。您毁了周正君的遗物,赶走哥哥,母亲从未怪责您半句;您交游外人,引狼入室,找些不三不四的人进了母亲内院,母亲从未怀疑您寸许;如今哥哥才回来,您又不顾母亲的命令,将人引到周正君的院子,想毁了那破落院子的清净;明明是与外人龃龉,被人报复,却将罪责怪罪到哥哥身上。”

“难不成,对您来说,沾了周正君的人、事、物,便都要毁掉吗?您一个后来人,为什么要将一个死人天天记挂在心上?!女儿真的不懂,往后您能不能好好待在院子里,像一个寻常男子一样,贞静贤惠,爱妻护女,仅此而已。”

段氏浑身正痛着,又听傅翙一番诛心的话,心里的火气更盛:“滚,我没你这样的女儿,早知今日,我当初就应该将你甩到墙上去,断然不让你有活着的机会!”

段氏这话说得脏污,傅翙气得脸色发黑,一甩外衫,悲愤地离开,临走还说了极重的话:“父亲若是执意这样下去,女儿也愿从没有一个您这样的父亲!”

“反了反了!到底是隔层肚皮隔层心,傅菱你好样的,我亲生的女儿被教得离了心!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压我吗?你休想,休想!”段氏独自在内室歇斯底里。

此番段氏伤得极重,往后能否站立行走都成问题,且又是遍体鳞伤被掳了一夜送回来的,清誉全毁,往日的积威也摇摇欲坠。

温茹将傅家西厢房好好整饬了一番,如今是一个苍蝇也飞不进去。

一大早,温茹便心情极好地在西厢房堂厅用朝食,颇有些肆无忌惮地问:“段氏那边如何?”

暗处一个暗卫走了出来,抬手禀告道:“段氏右腿已残,决计救不回来了。段氏醒来后有些接受不能,疯疯癫癫,不仅打杀了两个粗使小厮,还将傅家小姐叫来痛斥了一番,父女俩不欢而散。”

“傅家小姐?”温茹手中的筷子一顿,有些烦闷地问,“叫什么?多大?脾性如何?”

“傅家小姐,单字一个翙字,翙翙其羽的翙,大约取的是凤鸟高飞之意。今年尚只有十岁,但傅大人管教极严,早慧多思,在前洲府学里素有神童之称,脾性孤僻了些,倒也无事,反正再孤僻,也有人上赶着同她交好。”暗卫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告知。

“翙翙其羽,呵……傅大人真是好文采。”温茹嘲讽了一句,“自小被傅大人亲自教养长大的?”

“是,傅大人惟有此女,一向看重,几乎不让旁人插手,便是段氏,若是无事,每月初一、十五家宴才可与亲女说上两句话,不过那傅翙不喜内院之事,与段氏相见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她……”

“好好好,可以了,听得真让人心烦。”温茹将筷子放下,又将面前的盘碗往外推了推,“宋卫长可回来了?”

“回来了,正在外间等着跟您汇报。”暗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