炜京城天气很好,阳光遍地,温茹也敞怀弯了眉眼,看得傅寄舟也跟着心头光明了一些,垂首应下一声“嗯”。
温茹转头将新来炜京的男护院们托付给府里的管家,自己则跟着温年月的随从去了书房,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谷昉,好生回倾芜院休整,府里旁的事都不要管。
谷昉应下之后,温茹才放心离开。
等人走了,谷昉跟在傅寄舟身后半步,笑着对傅寄舟说:“小姐近来怎么更贴心了些,都在一个府里,怎么还千叮咛万嘱咐的?”
傅寄舟没有回答,压抑住心头的酸涩,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若是没猜错,温茹此去温年月书房,便是要同她说前洲的事,这其中就绕不过温茹要纳他做贵侍的事。听温茹的口气,纳侍须得在这一两日完成,府里要想按时准备好侍礼,势必要在府里大肆调动一番。这动静,只怕再过一两个时辰,温府,不,温家东府和西府应该都会知道这事了。
说好了,兵荒马乱,他都要扛住的,但糟糕的处境刚露出一角,他就有点胆颤了,只一心想着快些回倾芜院,将院门一关,不听、不看,便不窘迫。
手心盖在手边的账本、信件和标记了位置的舆图上,温年月唇畔的笑意凝固了,蹙紧了眉毛看着坐在下首一脸忿忿的温茹。
“傅菱怎会做下这样的事?”
温年月仍然不相信,她曾跟傅菱同窗过两年,傅菱这人有些沉闷,不苟言笑,遇到较真的事的确容易偏激顽固,但是她一向以匡国救民为己任,连温家袖手旁观、闷声发财的行事风格也颇看不惯,她怎么可能会去做蠹国害民的事,就算是为了给周郎君报仇雪恨,也不该如此啊。
“可能周正君及其母族的死太过于惨烈了一些……”温茹斟酌了片刻,方才道。
她听去过望风陵的暗卫回禀,望风陵上陵穴二十余座,一眼望去,的确凄寒入骨。
温年月说不出话来,周郎君骤然离世那年,消息刚一传来她便压下了,但挽君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催促她给前洲去信,让她去接周郎君和阿舟过府住上两日,她找了许多借口拖延,挽君便不再提了,只是病情愈加沉重,直到药石无医。
若是她当时知道周郎君的死另有蹊跷,只怕也会不依不饶想要去弄个清楚。
更何况是傅菱了。
但是弄清楚是一回事,走上歧路却是另一回事。傅菱如今走到这一步,还当怎么挽回?程王殿下掺和在其中,只怕温家想插手也不能随意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