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宸从前就是个走一步看十步的性子,当了女皇之后,她把这种求全责备的焦虑传达给了朝廷上的所有官员,尤其是户部。
事关银子的事儿,凤宸总希望桩桩件件更细致清晰些。对她来说,她想要富足、稳定、长长久久,而不是饥一顿饱一顿,只顾眼前,不顾长远。
为着这个,温茹不得不绞尽脑汁。
“妻主……”
清澈温柔的声音迎面传来,温茹抬眼,只见已长成清隽少年的傅寄舟快步朝他走来,织着竹叶暗纹的衣摆上下翻飞,肩上的披风也因他走得太快,鼓着风向后扬,他不得不伸出修长如玉竹的指节轻轻压住披风一角。
即便这般麻烦,他也不肯放慢步子,朝着温茹快步走过来,清绝冷淡的五官完全压不住他流露出的温软之气。
近两年,他勤于练剑,抽条很快,身高已经险险越过了温茹,这让他有些不安,但温茹哄他说,颀长的身姿才好看呢,多少小矮个儿,想长高些,求都求不来。
说的次数多了,他渐渐放下芥蒂,反正他整个人都是温茹的,温茹喜欢,那就行。
温茹张开双手,将朝她走来的人抱了个满怀,笑问道:“你怎知我回来了?”
傅寄舟抿了抿唇角,揽住温茹腰身的手稍稍收紧,余光偷觑温茹的神色,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我让人守在大门了……”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行踪被人窥探,更何况他还是男子,应该温顺听话,安安分分待在后院,等着妻主回来。
但他一贯黏温茹黏得紧,很难抑制早一些见温茹的急切,所以,他就派了小厮在角门等着,只要温茹一回府,他便去找她。
“守便守,怎么还心虚了?”温茹微微倾身,笑着吻了吻他嘴角,说话的语气带了些揶揄,“你连墙都敢拆,这点小事儿算不得什么。”
三年前,凤宸登基为女皇,便将程王谋逆和金银私矿一案并案重审,把所有罪责全部推到程王身上,赐毒酒一杯,让她领了盒饭。
傅菱呢,则被凤宸说成是她早早安排在前洲彻查私矿一案的忠臣,功大于过,赦免其罪,即日起官复原职。但傅菱被放出大理寺监牢之后,拒不接受官职,只带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护卫丰翎,消失了踪影,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