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 唐棣还在主动下楼迎接和还是该先找个理由躲起来的选择中徘徊犹豫。
下一秒, 门外就已经传来了楚佑的高定皮鞋踏在镂空的楼梯板上的声音。
平时觉得温暖期待的声音, 今儿听起来却格外响动异常, 一下一下就像是踏在唐棣柔软的心脏上——有点儿紧张呢。
唐棣几乎是一瞬间就准备好了缴械投降之后求原谅的台词、动作和表情。然后,他看到楚佑大步走到门口,毫无意外的顶着一张张又黑又臭的脸。
唐棣默默地蹙了蹙鼻子,好在自己早有准备。
楚佑原本确实是很生气的, 他气唐棣自作主张, 气唐棣不顾自己的安全以身涉嫌, 但更气的是自己仿佛是个傻子, 事前竟然半点异样也没有察觉。
但是才刚刚走到卧室门口, 往里看了一眼,那气就消了多半:
卧室的屋门大开着。平日里在人前西装革、履禁欲高冷顾先生,此时此刻却居然只穿着一身单薄丝睡衣, 期期艾艾的站在门口等自己。衣料的质感极好,从肩膀那里垂下去,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敞开着,墨色的睡衣领子松松的搭在胸前, 衬托原本就莹白如雪的肌肤更添了几分禁欲的美, 修长的脖颈和漂亮的喉结一览无遗。目光楚楚, 像是个受了欺负等着自家老公帮忙出气的小媳妇。
楚佑看向唐棣原本锐利质询的目光,兀地垂了下去,眸色慢慢的漆黑幽暗起来。
他当然不知道,唐棣的这样穿完全是因为早起就满心都扑在自己的花边新闻上没工夫换衣服——虽然几秒钟之前还是颇有心机的是故意扯出了个造型的)——于是, 这身装扮配合着表情让楚家小爷作为一名男人的自尊心和审美欲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至于唐棣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他表现出的那样柔弱,楚佑心里明明白白,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在南半球就已经听说了自家媳妇的丰功伟绩,几乎是只言片语间就解决了偌大的家族危机,甚至一开始连面都露面,心安理得的站在窗户边上看热闹来着。
只不过眼下楚佑的意识还停留在眼前视觉冲击里,进了门后便站在原地,一时没想好怎么开口。
唐棣主动凑到跟前扯住了他的衣袖,闪动着柔亮的大眼睛,依旧是软软糯糯的声音:“佑不是正在谈着钻石的生意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那边的生意方向没关系吗?”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二人谁都知道南非的矿产不过是唐棣支开楚佑的一个借口,那个生意不管楚佑是不是坐镇,秦江都可以处理完美无瑕。
楚佑终于找回了那么一星半点被美色迷失了的灵魂,清了清嗓子,故意鸡蛋里挑骨头:“啧啧啧,久别重逢啊……顾先生不问问我好不好,不说想我,张口就问生意。咱们家这是穷到等着米下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