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罐啤酒下肚,段又生有些醉了,路都走不直,半醉半醒着被她带到不远处的小河边坐下,两人肩并肩坐着,望着看不见底的河水,亦或是没有半颗星星的天空。
远处有人放烟花,他们一同朝那边看去,却感受不到丝毫热闹,只有耳边蝉鸣热烈到聒噪,周围空气湿热,时不时还有蚊子在耳边叫。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不知多久,对岸一直在放烟花,随着无数微小的火光升上天空,各种绚丽而短暂的颜色投射下来,映在他们身上、脸上。
段又生胳膊撑在草坪上,夏日微风将他衣角吹起,余光里的女孩子梳着马尾,一身宽大校服,目不转睛地望着夜空,像是沉浸在烟火的世界。
许是酒精作祟,看着身边这个可能再不会出现在身边的人,段又生脑袋里生出些从未有过的念头,他勉强维持理智,视线却有意无意地扫过那只玉一样光洁的手,明明离得那么近,他却不敢靠近分毫。
他向来是目光长远的人,既然以前明白自己不可能牵着她走下去,现在就更不敢轻举妄动,可心里却像有什么东西拿不起放不下,始终不得安宁。
然而这一切的不安宁,都在段又生感觉到侧脸那份柔软温暖时消散。
他不敢动一下,就连呼吸都是极轻的,生怕因自己的行为破坏了这一刻,所有深埋于心的念头冲破束缚,肆意喧嚣,就在他几近疯狂时,随着那个吻如烟花般转瞬即逝,他再次战胜冲动。
果然装醉的人是醒不了的。
段又生为自己感到可悲。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对面终于安静下来,这时唐桔朝身边人看去,得意道:“河那边举办了烟火大会,坐车过去不方便,我就找到了这个地方,怎么样,是不是观感不输现场?”
段又生移开视线,意犹未尽般仰着头,半晌嗯了一声。
“段又生。”
“你走可以,但是你得提前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