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妹妹行行好,别让我回到大哥身边挨训了。”薛琅一手拿着未完成的花冠,一手虚握给阿树作揖。
虽然在他们这些同辈眼里,薛大表哥是个十足的老古董,刻板守旧,跟竹简上雕刻的古书一样无趣。但在长辈眼里,他简直就是清修直节、凌云君子的典范。
去年以前他还兼任太子伴读,在课业之余陪燕朝桓练习武艺,后来他回到军中任职,现在已经是正五品的武将了。
阿树同情地看了一眼薛琅,他现在在自家亲哥手底下任职,那是一点偷懒的可能性都没有的。
回到宫中,烹云和煮雨迎上来,伺候着阿树脱掉身上斗篷,又扶着她回到内殿的妆奁台前,准备为她卸下发间钗环,换个舒适的发饰。
阿树抬手拦住二人,扭头看向站在门边没有进来的薛琅,和他手上已经编好的花环,微微抬了抬下巴:“薛琅,本公主现在给你个机会,来给本公主梳发。”
薛琅微微一怔,他本来都以为手上的花环送不出去了,如今阿树主动要求……
他心中一喜,连忙快步上前走至阿树面前,将花环小心翼翼搁放在桌上,不让花枝被压蔫变形。然后绕到阿树身后,开始仔细地将她发间的环佩一样样拆去。
阿树也不问,薛琅是否知道她头上那些复杂的发饰该怎么拆卸。反正她是放心大胆的将事情交给他去做,十足十的信任,他不会弄疼她。
“对了,”阿树忽然想起她进殿门前顺手递给烹云的那几朵花,“你将花给清商送过去,让他插在花瓶里。”
烹云福了福身,退出殿外。煮雨也跟着退到门外,去吩咐其他宫女准备午膳。
“这大过年的,顾琴师也没有回家团圆吗?”薛琅状似不经意地问。他手上动作轻巧灵活,有条不紊地将指缝间比锦缎还要顺滑的乌发打理整齐。
“他在京城无亲无故,我想着他回到自家一个人也挺孤独,过年也就让他留在宫里了。”
薛琅垂眼,仔细从镜子中打量阿树的神色,见她困意连连,就没再多问。
倒是阿树主动问他:“京城最近有什么新流行的妆容吗?”
薛琅无语,没好气地说:“你是真把我当做整日梳妆打扮的少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