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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七,弦月如钩。
方才岛上塔楼敲了亥时的钟声,此刻已是夜深。整个碧隐岛灯光昏暗,一片安静祥和,只有远处岸边的海浪声,一阵接着一阵拍打着礁石,永不停歇。
这几日君景逢又去了后山,连晚膳都不回来用。临走前刻意嘱咐阿树,不要去海边玩耍,若是实在想出门玩,就去后山找他,他下山来陪她出门。
阿树乖乖点头,在家里安静呆了好几天。
今晚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胸腔处有种说不出的燥意,将她的五感无限放大。阿树甚至能隐隐约约听到远处的海浪声,还有海鸥在峭壁之下掠过水面时的低吟。
八月的碧隐岛的确很热。
但是按照常理来说,阿树不应该感觉到热。
她是极阴之体,除了在阴月阴日会冻成冰块之外,平日里她很少会觉得体热出汗,哪怕盛夏最烈的日头下,也是手脚冰凉。
耳边海浪声似远似近,吵得她心烦意乱。
索性爬起床去海边走走。
莺时哪里都好,就是叽叽喳喳太吵了。阿树不想带着她,就找了个借口将她临时支开。然后匆匆穿了件碧纱罩衫,用缎带随意长发束成一束,轻手轻脚溜出府去,往海边走去。
整座岛和附近海域都是她君家的领土,而且暗处也一直都有侍卫跟随,阿树倒也不担心深夜出门会遇到危险。
到了海边,阿树脱了鞋放在一旁干燥的堤岸上,提着裙摆踩上细软的沙粒,一步步试探着往前走。
远远跟在身后的侍卫现出身形,试图拦住阿树:“小姐,前面危险。”
“小一,你家小姐又不是宣纸做的,踩踩水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阿树娇气地哼了一声,伸手指了指远处一棵椰树:“你去那里站好,给我开两颗椰子,我在这里玩一刻钟就上岸。”
君一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除了家主没有谁管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