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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听到身边有脚步声,阿树才回过神,侧了侧头循声望去。

视线平视过去是一双修长有力的腿,是个男人。

阿树呆呆地顺着视线往上看,男人的身量高大精悍,宽肩窄腰,举手投足透露出疏离冷漠。他不紧不慢走至床前站定,面容五官隐匿在昏黑的光线下,模糊一片。

暗黄的夜灯逆着他的身形从背后漏出几缕,在床铺上形成一片更深黑的阴影,无端的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阿树抿了抿嘴唇,抱紧怀里的被子,没敢说话。

她莫名感到无比紧张。

哪怕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床前这个人正盯着她,目光从上而下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像是一头藏在黑夜中的野兽。

阿树忽然想到这个形容词,她觉得用来形容眼前的男人,十分贴切。

半晌,还是男人先开口。

他声音低沉喑哑,比冬夜寒雪还要冰冷,“你醒了。”

阿树局促地拥着被子,单手支着身后坐起身,低声应了一句。

小姑娘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五指掐住掌心,勉强用她那个近乎于生锈作废的大脑思考问题,想着自己该怎么向顾晏洲解释——她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片私人领域,甚至还能够成功的打开海滩外围的大门。

阿树在见到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顾晏洲。

和上辈子记忆里的男人一模一样。

只不过,在顾晚晚的面前,顾晏洲从来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像是冰山融化成为早春的池水,哪怕仍带着几分凉意,但却不会让人觉得刺骨寒凉。

而在外人面前,顾晏洲从来都不苟言笑,矜贵淡漠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