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笛意识渐渐游离,她想,也许都是自己在自说自话。
她明明喘着气,明明鲜活地呼吸着,感觉到对手是鹰,是蝙蝠,是野狼,却感觉不到自己是什么。
她不经意往台下扫一眼。
黑茫茫的人海,她自然看不清,只见到第一排坐在明亮灯光下的熟人面孔。最边上,有个突兀的人——那是上次被星探带去拍戏时采访她的制片人。
制片人西装革履,依旧是眼神轻蔑地审视一切。但叫人想不通的是,他既然没有观赏中华武术的态度,又何必非要来看中国功夫呢?
在飞速的视线转移中,目光扫过武爸的身影。
拳法即本性,老爸拳风之中的大气沉稳,犹如个性的沉稳内敛,但此刻,武笛想起的不是别人曾给武师傅这人的夸赞与肯定,而是那个清晨,老爸送老妈的95朵红玫瑰。
——百分百确定,受伤倒下,会被爱的人接住,所以才会有沉稳的底气,以及关键时刻冒险一博的勇气。
这世界依旧是那样冷漠黑暗,一束光可以刺伤一个无辜女孩的眼睛,一个商人可以将一片森林变成商品。但是总有什么,总有点什么,是依靠坦荡与光明生出的对峙力量,能绽放开一朵名为潜力的花。
她曾帮人在高空中找到勇气,为什么此刻不能为自己找到勇气呢?
从地上爬起来后,武笛决定,试试那一个方式——
此前就揣摩过这招,只要距离够近,控制住对方的下盘,就可能制胜。如果,在击倒眼镜仔下方后,能以阿植那样的速度三连腿将他重要关节击伤,就有完胜可能。
——拿第二名的人,可以是稳,但第一名,也许是稳中求破者更配得上。此类赛事比比皆是,一年又一年,一届又一届,假若永是稳者居冠、永无创新,则永无进步。
于是,她就那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