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碑无坟,无一字可留。
到头来,两相错信,世间最决绝四字,不过不如不识。
这一场戏叫众人哗然,虽不知晓前因后果茫然一场,但到底跌了道修界的面子。
薛玉整整衣冠,慨然道:“自犬子从义枉死于魔头之手后,心斋就一直郁郁寡欢,现下身体不适,让各位道友见笑。”
“正好,既然你提到此事,之前我们二人又有一月之约,我便把一个月来查到的真相说与你听。”奚不问道,“你也当守诺,早些放了我爹和兄长。”
他停顿片刻,环顾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薛玉过分精致的脸上。
“杀薛循的凶手,是沈心斋。”
薛玉想都未想便朗声大笑起来:“我妻弟于我儿,如父如兄,关爱备至,世间谁人不知,你便是抵赖扯谎也该找个更让人信服的凶手。”
奚不问便将舍世镜一事从头到尾说了,沈心斋心机之深、执念之妄,所作所为毒辣如斯,叫薛玉咬牙,他将信将疑,最后问道:“证据呢?”
“你们自去寻沈心斋对质,他身上应当能找到舍世镜。”
“他人都疯了,能问出什么?”薛玉暴跳如雷,长须在颌下抖动着,其实他心里隐隐明白,他曾带沈心斋看过几回天一阁,能从天一阁全身而退的,沈心斋自然嫌疑最大。
但当下最要紧的是,他不能承认这一点。一旦他认了,不仅毁却妻子沈氏家族清誉,今日讨伐再得不到沈氏相助;更难再将其他脏水泼到奚不问的身上,借机洗清自己。事关家族兴衰荣辱,面子是大,他将丧子之痛憋在胸腔里,咬碎牙齿活血吞。
“他如今疯癫难愈,任你红口白牙地污蔑。更何况我兄长薛容与惨死,一件两件,你还想抵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