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别怕,藏起来,等我回来。”
他高高跃至于炳灵湖上,踏着剑,踩着粼粼波光,依旧将剑首高高扬起,风骨昳丽。满身血污掩不住,他本就是人间最矜贵。可见人不在皮,而在骨,不折腰,不低头。
他收了阵,天清地澄之间屹立,睥睨着惶惶然保全性命的佛道诸家,大声言道:“我此生,一未杀薛循,二未有愧伽蓝,薛容与一生,作恶多端,死得其所,我无愧天地。”
“信与不信,交众位定夺。”
“但我本一世魔君之魂,犯过杀孽,今日诸位既要讨个公道,便大可将血债都算到我头上。我定叫诸位得偿所愿,尽兴而归。”
他提起残垣,架于胸膛。
“我本不该再活一世,愧对爹娘,愧对奚家基业,今日我便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以答恩情。并碎己魂魄,千年万年再无轮回。”
以往总不听兄长的话,这一回却想听奚杨舟一回。千年万年只做奚不问,止于奚不问。让人间除夕夜,光华万丈时,让血不再有,泪不再流,让人间再没有魔君。
众人一片哗然,笑他大张其词,实不敢为。奚弃远涕泗横流,大恸难支。
“但我有三点所请。”
“一不可再与无念为难,山高水阔,任他行。”
第一剑他划开自己的胸膛,血如更漏,滴在湖面泛起细小涟漪。
“二再不可有损奚家,让我父亲回拂羽山休养。”
第二剑他剔下一根肋骨,血如雨,浇着湖水,血淋淋的白骨扑通一声沉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