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一句话。

韩沉非一听,当即挑了挑眉,握拳抵住下唇假咳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鼻子。

这话和自己当初在盛铭风家里说的,简直如出一辙,甚至连讽刺的口吻都学了个十成十。

啧,真记仇。

“好好好,你不肯说,那就算了。”韩沉非双手举起做投降状,面上神色看着很包容,可下一刻却毫不迟疑地扭过头,大步走到了三脚架旁,话锋迅速转变。

“不过摄像机既然开着,刚刚你们说的,应该是都录下来了?”他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机器上的按键,作势要去看回放。

于是林渐西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像是条件发射地绷紧,甚至头一回表现出了外泄的情绪波动,似乎下一刻就要冲到镜头前,可是最后却硬生生忍住了。

那张精致艳丽的面孔此刻略显苍白,胸口起伏比往日急促,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沾了露水的风中碧草,眼睛里嵌进了闪闪发亮的水光,比最昂贵的宝石都夺目,漂亮得不可思议。

韩沉非的心口不禁砰砰跳动,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

他忽然就想到那次在车里关了灯,看着青年蜷缩在副驾一角脸色绯红目光涣散地战栗,想到那天夜里他强行压抑住对黑暗恐惧的本能找手链到浑身颤抖,想到切尔顿庭院灯组熄灭那一瞬间他下意识攥紧的双手。

那是一个强大的人十分难得的脆弱,是坚硬之人极其罕见的服软折腰,就像雪山之巅冰上开出的花一样令人震撼。

最开始只觉得痛快和兴奋,后来是隐隐有点不忍心,然后到现在……是舍不得。

自从发现林渐西喜欢自己之后,这个人原先那些捉摸不透的心思,那些深沉似海的算计,一下子就变得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