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睁眼时,天光大亮。
池稚宁好像一团被揉得彻底的布,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无。
宿醉的头痛在激烈反噬。
他这样,没脸见人。
凌明桦只好从头伺候到尾,喂了他吃药,把饭食也端来床上,再看他顶着一脑袋乱毛翻腾,想尽法子使唤人。
要水要鲜榨果汁,要游戏机要零食,再要充电线。
男人的表情一次比一次深,可也次次纵容。
有一回连叔把东西送到门口,开门的空当里无意瞥见池少趴在床边,往外伸着脑袋,把薯片咬得“咔咔”响,惊得差点端不住托盘。
先生从小被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虽说不到洁癖的程度,可让零食屑近到有落到床上的风险,这是先生决计不能容忍的。
不愧是池少啊。
池稚宁其实打不进去游戏,只是拿着游戏机装样子,实则动来动去,想摆个舒服的姿势偷看凌明桦。
……摆不出,无论怎么摆都酸痛得厉害。
而且疲惫并羞赧轮番冲击着高地。
待凌明桦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紧急的工作,转头就看到他维持着怪异扭曲的姿势,睡着了。
他嘴角勾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走上前,把池稚宁整个人拨正了,再盖好被子。
第一次,他尽可能快地完成工作,不欲时光被无休无止的公事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