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处理事情,他说他又惹不出这么离谱的事。
让他去找方家,他说可以安排保镖免得大凌总被方家人打出来。
让他解决方韵,他说文明社会不能枉顾人权。
最重要的是,男人低沉淡漠的声线里,总觉夹着那么一丝的,讥诮。
无论说什么,凌明桦都不松口,最后大凌总愤怒地挂了电话。
池稚宁扣上书,也终于抬起眼睛,弱弱地出声,“哥,我怎么觉得,你很想看那孩子生下来呢?”
凌明桦转眼过来,黑而深的眸子里情绪复杂,语气难得起了波动,“生下一个长长久久的麻烦,不是挺好吗?”
池稚宁坐到他身边去,一只手握住他的,低声说:“那,电视上总演,父子关系不睦,再出来一个豪门私生子,麻烦是要找到你头上的。”
他说完,抬头觑了男人一眼,小鹿一般的眸子澄灵明澈,小心翼翼又很难过的模样。
凌明桦低低地笑了声,“你也知道麻烦,自己还不长点心。”
明明对自己的大哥、自己家里的事半点不设防,还知道要来操心他,傻得可爱的小东西。
池稚宁却没懂,也明白凌明桦不想谈这些事。他真正能和凌明桦沟通交谈的,实在太少。察觉到凌明桦会被父亲影响情绪,可也不能做什么,至多是……身体力行地给予安慰。
这份柔软的牵挂,凌明桦大约也接收到了。
男人由起先的暴躁失控转至平和,而后是令人迷醉的温柔。
池稚宁沉溺其中,又忍不住难过地想,天下间有很多种父子关系,池稚宁得到的是最让人割舍不下的那种,而凌明桦面对的,是与他相反的另一重极端。
因为父亲,凌明桦受过肉体的伤,也受着多年的精神折磨。
无论轻重,让人紧张、失神、心绪难平的,都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