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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一眼,让池稚宁猛地想到,里面正游走于鬼门关的人,不是覆手云雨的凌家前代掌权者,眼下他只有一个身份,即凌明桦的父亲。

凌盛已经打起了感情牌,“悦悦和沅沅,你想想他们呀,如果让我拿到那个项目……”

池稚宁倏地给自己通上电,猛地踹了一脚近前的铁质座椅,那座椅是三组挨着放的,全乒乒乓乓地颤动起来,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的清脆响亮。

始作俑者则扒着高大俊逸的男人,疼得嘶嘶哈哈地蹬着腿。

怎会如此,动作大声儿小好疼嗷嗷嗷嗷嗷嗷——

无意识地,维持平衡的那分力越使越大。凌明桦和凌盛的谈话再次被打断,手臂任由池稚宁掐,就静静地看他表演。

一分钟后,一个满脸写着“不畏权贵”的护士赶来,黑着脸发出警告:“几位先生,在医院里请保持安静。”

池稚宁缓了口气,接话:“太对了,人凑在一块就容易产生交流,还越说越起劲,护士你看是不是把这老先生和我们分开比较好?”

在护士维护公共场合秩序的坚决注目下,凌盛板着一张老脸,不怎么情愿地走了。

凌明桦揽住他的腰,带向座椅,两人坐下。

“可算安静了。哥,我机智不?”池稚宁把腿伸得老长,晃了晃脚,说。

“机智。疼吗?”

“还好啦,不是很疼。”池稚宁说,“主要是,不想你在这种时候还被打扰。”

凌明桦深深地看着他,“刚才拍我,是想说什么?”

池稚宁把右手也搭上去,给予安抚的握力,笑容明亮,“想说,居然真有这种事,好像在演电视剧哦。他的表情也太假了,把你当三岁小孩哄吗?”

凌明桦神情微动。那张英俊逼人的面上冷峭庄肃如旧,便是这微不可察的一动,让池稚宁知道,他心情应当是好了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