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不知道这人生是渐渐走好了,还是慢慢变糟糕了。
程父等在医院门口,内里穿着条纹病号服,稀烂的一件,外面披着一件袄子。
手上似乎刚输完液,手背上贴了个小小的白色纱布包裹着留置针。
“爸,你怎么在这儿?”
程父似乎是早早已经看见了她,比起程清的惊讶,他只是张着嘴“啊”了一声。
“我以为你一个人来的,医院里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怕你找不着。”
他瞥眼看了一下魏如初,问道:“这是谁啊?”
程清一下子没了底气,小声地说:“我对象。”
“哦。”程父反而没多大反应,扬了一下手,“走吧。”
这倒是挺出乎程清的意料,按她的设想,程父不拿着茶水杯把他的嘴唇说裂,不把声音吼到太阳穴突突突的响,不把程清以前忤逆他的事拉出来鞭尸一顿,就根本不是他。
从小到大,可能是被程父打压习惯了。
许久未见,父亲只要没对她人生上的事指指点点一下,她还感觉到一丝不自在。
感觉哪里怪怪的。
程清跟在父亲后面默默走着,盯着他脚上磨得锃亮发黄的旧皮鞋后跟看。
父亲还是消瘦的模样,黑黢黢的,皱纹密布。他背着手,老学究的样子,似乎还是不见笑。
到了病房里,程清发现高婶儿也在。她不知道他二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来往的,但现在这件事也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
“爸,你和我们回我那儿去,我给你找家好点的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