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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出去后,安少音就没再让她进来,闺房里就她自己一个人。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争斗终于结束,安少音疲惫不堪,闭目养神。

夜晚烛光明亮,跳跃不断,蜡油一滴又一滴地滑落。该是剪烛了,安少音睁开眼,看着烛火,她下了床,熄了几盏。

随手披了件外衣,安少音独自坐在窗前,烛光浅浅,风吹摇曳,月光斜斜地顺着窗格照进来,透过安少音那清丽的容颜,落在身侧,打下了一层孤单的剪影。

形单影只,独坐春闺,窗外蝉声虫鸣,月明星稀。经历了一日,安少音精疲力竭,过往种种尽数浮现在脑海,前生和今世的记忆犹如车轮留了两道明显的印迹。此时此刻的安少音,紧绷了一日的肩头松了下来,她双眼清明地凝着月色,无声无言,静如止水。

终于,她忍不住,趴在窗头,放声大哭。哭声沿着窗沿传了出去,像是在诉说着无人倾诉的委屈,将以往的不公倾数化作眼泪,肆意地哭了出来。

春夜渐深,夜凉如水,枫亭阁内传来女子放纵的哭声,月光下树影重重,风吹过,树影散了散,露出了一个人影。

安天庆默默地立在院子外,夜色下看不清他神情如何,长吁短叹,听那一呼一吸沉重而缓慢。

他非是要来做这个马后炮,无关乎靖王,仅是作为一个父亲,来看看被自己冤枉且甩了两巴掌的女儿。其实安天庆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想着见到人了三言两语安慰几句便是,谁能想到,他还没进枫亭阁,就听到了安少音的哭声。

那哭声隔了这一大段距离都能听到,安天庆站在这里有段片刻,哭声依然不止,可见是哭了很久很久,想来,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都要哭肿了。

安天庆站了许久,许久,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进院子里。作为一个父亲,拂下脸面给女儿道歉这种事,安天庆做不到。